迹象太多了,叫人无法忽略。
鸣王中毒后没多久,大王就忽然爱上了睡觉。
自登基后勤于政务,jīng力过人,常常为了国政可以三天不休不眠,依然jīng神奕奕,神采飞扬的大王,变成了一个贪婪软枕,连大白天都不舍得起netg的慵懒之君。
妙光公主说,王兄曾经说过「美梦」这个词。
丢失了安神石,大王理应震怒,甚至杀了他,可处置臣子从不手软的大王竟然对他轻轻放过,只责令他尽快搜集更多关于毒药的典籍&he11ip;&he11ip;彷佛大王忽然之间对鸣王身上的毒,产生了极大的兴。
还有!
只顾着睡觉的大王,一朝醒来,忽然下达王令,要清肃繁佳的旧贵族,扫dang昭北梅江沿岸。
在繁佳和昭北现在还算温顺的qíng况下,为什么大王会忽然出这样一道王令?
他真的从梦中得到了提醒?
是谁在梦中提醒了他?
难道真是那个让人永远也不敢放松一丝警惕的——西雷鸣王?!
余1ang脸色猛然一阵苍白。
出手对付鸣王,是为了离国的将来,假如反而把自家大王拖下水,那他就是离国百年来最不可饶恕的罪人。
余1ang就算死一万次,不能抵偿这罪过!
鹊伏垂手静伺,通过眼角余光,窥见公子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一直是余1ang的心腹,大部分时间都跟随在余1ang身边。余1ang假扮杜风,向鸣王送箫,以烈儿为药引,最终下毒成功,这一系列给十一国造成深远影响的事件,他也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大王这阵子的改变,鹊伏也十分了解。
所以他完全明白,公子为什么会露出如此难看的脸色。
公子,他鹊伏一生效忠的对象,是一个优雅高洁、完美无缺的人。
如果非要在公子身上挑出一点瑕疵,那只能说,公子对离国实在是&he11ip;&he11ip;太忠诚了。
公子总是把离国的未来背负在自己肩上,总是把离国王族的安危视为自己生而有之的责任,如此的重担,正在迅消耗公子璀璨夺目的生命。
每想到这个,鹊伏心肠中的酸涩心痛,难以言喻。
感概万千时,听见余1ang略带冷意的问话。
「安神石呢?有没有查到这方面的消息?」
鹊伏赶紧把心头无谓的感叹抛到一边,回答余1ang道:「不少典籍都有提到安神石,写的都大同小异,不过是说安神石对人有安神静心的奇效。假如有人忧思深重,夜不能寐,可以把安神石置于枕旁,或贴近头部,就可以睡个好觉。」
「难道就没有任何典籍说明,安神石应如何使用,才可以解心毒吗?」
鹊伏摇头,语气中带了一丝未能完成任务的羞愧,「目前搜集到的所有典籍中,没有任何一本把安神石和心毒联系起来,更不用说用它解心毒的具体用法。鹊伏无用,请公子责罚。」
深深伏在席上请罪。
半晌,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叹息。
「起来。事qíng落到这般境地,应该被责罚的不是你,而是我。是我对鸣王下毒,才导致大王这样令人不安的改变。如果不是要留着这条xing命把事qíng解决,我余1ang早就应该以死抵罪,到地下接受祖父、父亲的责骂。」
「公子!」鹊伏猛然抬起头。
「别再说了!」余1ang断喝,「现在离国有危,没有自怨自艾的时间。十一国多年来互派密探,离王不上朝的事很快会传到各国权贵耳中,这些年我们离国四处树敌,难保有小人趁机挑起事端。我们绝不能让大王继续沉溺在美梦中,必须动用安神石了。」
鹊伏虽然明白这个「必须」,但还是显出几分疑惑,试探着道:「公子的意思,是要用安神石解去心毒?」
余1ang黑眸中流露出确定。
「可是公子不是说了,连公子本人也不能确定安神石如何使用,才能解毒吗?」
「师傅确实说过,安神石可以解毒。形势如此危急,已不容我们再从容寻找记载解毒方法的典籍,当下我们只剩一种选择,就是尝试最普通,最简单的安神石用法。」余1ang说:「你把它拿出来。」
鹊伏赶紧走进密室,把安神石拿出来。
上一次余1ang去见离王,撒谎说安神石已经丢失,临走前,他要鹊伏把安神石碾成粉末,打算将这个唯一可以解救鸣王的东西彻底毁灭。
但没想到,事qíng生了急剧变化。
察觉到大王的异常后,余1angdong悉到其中的危险,赶紧回来,要鹊伏把安神石的碎末尽量找回。
鹊伏把那从密室取出的匣子放在案几上,打开匣子。
里面以细密的锦帛,包裹了好几层。
一层层打开后,露出最里面灰白色的石粉,假如把这些全部拢共起来,也不过有成年男人的半个拳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