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趴在方向盘上,冷汗直流。
“师傅你别怕啊,我开玩笑的!我俩可是个大活人!有血有肉的!”鱼恒伸探向司。
指尖触碰到司后背的刹那,司狠狠抖了一下,不停地小声嘀咕,“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
鱼恒听得一头雾水,“师傅你怎么了?”
楼衍将鱼恒拉回来,指着前车窗,淡淡道:“看那里。”
只见白雾蒙蒙之,渐渐走来一个白衣的黑女人。女人个子很高,即使走到进处,也只能看到女人肩膀以下的身子。
司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捂着眼睛坐起来似乎是要找,可忽然像是受到什么蛊惑一般慢慢抬起了头,脑袋仰到极限,眼睛大大地盯着车顶,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后,倒在方向盘上不动了。
见司这个反应,鱼恒也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入眼的是——车顶天窗上贴着的一张青紫色的人脸,人脸紧贴玻璃,皮肉黏连在玻璃上,眼睛漆黑空洞,嘴巴咧开得很大露出里面参差不齐又尖利的黄牙。那双眼,眼球瞳孔全黑的眼,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
鱼恒悠哉悠哉地出一声感慨,“她脖子可真长啊,竟然能伸得那么老高,爬到天窗上去。”
楼衍欲要开门下车,鱼恒拉住他,“不用,看我的。”
他停下动作,看着鱼恒。
鱼恒身体前倾,将晕倒的司拽出来扔到后座上,自己坐到驾驶位上,打开汽车导航,踩离合、开火、挂挡。
长脖子女鬼的眼睛跟着他的动作而动,嘴里的口水流了一车窗。
鱼恒笑着向天窗上女鬼摇了摇,忽然卯足了劲一脚踩上油门,女鬼撞在车上,但没有被撞飞,而是整个身体贴在了车上,头在风如同门帘子一般飘扬。他是油门一脚干到底,这辆车的性能不错,度比猎豹还要快。车窗原本开了一点缝隙,从外面吹进来的风灌入鱼恒耳,嗡嗡作响。
白雾弥漫寂静无人的荒野小路上,鱼恒一握着方向盘,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时而一个大漂移。原本躺在后座的司已经因为剧烈颠簸滑到了地上。
车上女鬼被甩得东晃一下,西摇一下,脸早已经和天窗分离,大头像气球一样上下飘摇。
“好久没开车了,车技还算过关吧?”鱼恒笑着自诩。
楼衍:“……”
“抓住了!准备飞了!”
楼衍:“?”
车快开上一个土坡,似乎撞到了什么狠狠顿了一下,然后车子腾空而起,女鬼也在这时被甩了下去。汽车在空旋转静止几秒,最后稳稳落在地面上。
“怎么样车开的不错吧?”鱼恒转过头,向楼衍讨夸奖。
“……不错。”楼衍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
此时大雾散去,露出他们所在之处完整的地貌。他们在田间小路上,两边是绿油油阶梯分布的田地。夏日的风轻轻吹着,阳光也要比之前明亮许多,鱼恒打个哈欠,困了。
不仅困,还饿。
从去无为观开始,到现在,就没消停过。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生,都没吃上过一顿好饭。
鱼恒再一次踩上了油门,这一次没有风驰电掣般地度,而是慢悠悠的跟着导航开出田野,进入城镇,最后来到店铺门口。
正午艳阳高照,鱼恒眯着眼开门下车。又绕到后座屁颠屁颠给老婆开车门,楼衍心照不宣,在鱼恒不注意时弯了下眼睛。
他又上前把司叫醒,司醒来后,脸色仍旧是被吓坏的惨白。
“哎,兄弟,我劝你一句,就这胆量还是别去那地方拉人了。”
司没说话,既没有认同也没有拒绝,不过鱼恒已经猜出他要怎么选了。
楼衍拿出钱递给司,整整十张红票子,鱼恒却没心疼,司干的确实也是个玩命的活儿。
“这钱……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就不收你们了。”
鱼恒从楼衍拿过钱硬是塞进车里,对司道:“收着吧,估计下次就赚不到了。”
司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楼衍看向鱼恒,“晚饭要吃鱼么?”
鱼恒勾住楼衍的肩膀往店里走,笑着说:“要啊,不过我要先睡一觉,太困了。”
店里,贺兰仍旧在看几百集的一只狼永远抓不到羊的动画片。
“老板,楼小哥哥,你们回来啦”贺兰挥起肉乎乎的小摇了摇。
“小兰我不在这几天店里生意没问题吧?”鱼恒脱下又是被风吹又是被雨淋的长衫,走到卫生间将衣裤扔进洗衣里。
“没……呃……”贺兰迟疑一下,想了想说:“没问题的老板!”
鱼恒打开淋浴头,走到门口伸出半个身子看向门外,对正在浇花的楼衍道:“你要不要洗洗?”
楼衍上动作一顿,“一起?”
色胚鱼老板心里当然是希望楼衍和自己一起洗啊,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要是真一起洗了,他的小兄弟一定会精神抖擞的对楼衍打招呼。
“不不不不了!”鱼恒猛然关上门,红着脸走到喷头下淋水。就刚刚,他幻想到楼衍的裸体,呼吸竟然急促起来。
楼衍转过头,轻笑了声,大头花似乎感应到了自己两个主人之间微妙的氛围,用力晃了晃脑袋。洞察细微的贺兰嘴里咀嚼着花,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觉得老板和楼小哥哥gaygay的!
鱼恒洗完澡清爽了不少,一路奔波的疲倦也随之而来。沙上,楼衍坐在一角,陪着贺兰看动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