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缓缓爬上中天,播洒着清冷的辉光,将凌云峰披上一层素洁的薄纱。
郑林平躺在石板床上,仰着脑袋,观量着那把小铜锁。
乍看下,小铜锁如同一个精美的饰品,半月形,两个弧角各有个小孔,一根红色丝穗将两个小孔串联起来,在小锁的肚囊位置有四个米粒般大小的晶体。
这个小铜锁是另外一个“郑林”的随身之物,一直不受重视,在比斗中是挥了点作用,但也没有完全抵御东方流霜的冰魄罡气,反而被毁了灵性彻底沦落成了无用之物。
看了半晌,郑林并没有看出小铜锁的不凡之处,便将之挂到脖子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午夜时分,郑林的房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了,而万分疲累的郑林还沉沉地睡着。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黑绸遮住了面容,蹑着步伐,轻轻地行到郑林床前,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熟睡中的郑林忽觉后脑一疼,而后便彻底昏迷。
黑衣人泛着微光的手握住郑林的手腕,微微力,本已昏迷过去的郑林吃痛醒来,眼睛刚刚睁开,便又被拍昏过去,但是他却是看清楚了那对眼眸中的狠厉之色。
清晨,朝阳的霞光一如昨晚的月光一样投在窗台,映亮整个石屋。
“郑师弟,郑师弟……”
脑袋昏沉的郑林,在梦中听到有人呼唤,吃力地睁开眼睛,还未看清周遭一切,便觉得天地一阵倒悬,喉中似有一团草梗不吐不快。
身子猛地一挺,郑林噗地喷出一口血箭,稍觉气息舒畅几分后,从腹中再次涌出淤血,连连呕出几口黑紫色血块后,郑林才再次颓然倒在床上。
自郑林喷出第一口淤血时,女孩子就显得手足失措,纤手一直抓着郑林的手臂,呼着:“郑师弟,你怎么了?郑师弟,你没事吧……”
“拂雨师姐,你想摇死我呀?”郑林本来就头脑就是一直眩晕难止,被女孩子不住地摇晃着,更是觉得气血翻涌,所以苦声提醒道。
这女孩子就是萧路的女儿萧拂雨,古灵精怪,不喜修炼,虽受到萧路悉心栽培亦不能成材,到了现在,她已是芳龄二八,修炼十载,修为却是通窍六阶,只比郑林高了一阶。
在萧路的弟子中,萧拂雨与郑林关系最为要好,主要是因为以前的郑林十分木讷,也很老实,而调皮的萧拂雨便是最喜欢捉弄郑林。
如此十来年春秋寒暑,萧拂雨却是与郑林接触最多,不过一直都是郑林在受罪。
“郑师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萧拂雨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若是以前,郑林立时就知道这小丫头又要使坏了,可现如今的郑林,可对这女孩子很是陌生,对她的脾性一点了解都没有。
“这小丫头不会是和那小子有一腿吧?”郑林打量着眼前的萧拂雨,心中思量道。
萧拂雨娇艳如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郑师弟,你、你、你的眼神好怪哟。”萧拂雨对着眼色怪异的郑林说道。
这么多年来,那个郑林烦透了这个拂雨师姐,但却是敢怒不敢言,到了最后就是彻底妥协了,但也从不如此大胆地盯着萧拂雨。
此时的郑林,已不是昔日的郑林,不过,前世作为个小混混,郑林还是见过不少美女的,而那些带着浓郁的低俗气息的美女,和眼前这位透着灵秀之美的萧拂雨可谓判若云泥。
害怕自己的言语会暴露出怪异之处,郑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我没事的。”
就连昨天晚上自己被黑衣人袭击,郑林也不敢多说,生恐引起不测之事。
萧拂雨看了一眼郑林,却是现郑林手腕上一团青紫,抓起一看,接着便从她纤手中透出一股暖流渗入郑林手臂的筋脉之中。
那股奇怪的暖流,迅游走于郑林全身,所过之处,如浴春风一般舒坦。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功力运转吧。”郑林感受着那股如清泉细流一般的暖意,暗自思量道。
当萧拂雨收回纤手后,神色略显紧张地道:“郑师弟,你的筋脉怎么会……”
郑林忽地想起昨天晚上那个黑衣人的阴狠眼色,不禁心头一凛,急切地问道:“拂雨师姐,我的筋脉怎么了?”
萧拂雨再次握住郑林的手腕,那股暖流也重现郑林体内,半晌后,萧拂雨神色复杂地道:“昨天你的筋脉还没有一点问题呀,怎么一夜过去就全部断裂了呢?”
郑林听此,如遭雷击,心中暗骂那黑衣人手段歹毒,自己刚刚穿越而来,没有奇功美女异宝也就罢了,一身功力被毁也不去提它,可筋脉若是断了,以后还要如何修炼呢。
在与东方流霜的比斗中,那个郑林辛苦修炼了十来年的功力被化成虚无,但筋脉还是完好无损,只是内腹与头颅受了点损伤而已,并不会影响他继续修炼。
可是,如今连筋脉都断了,他又资质平凡,若是没有天大的际遇,那飘渺的仙道,已是与他无缘了。
郑林挣扎着欲坐直身躯,但奈何浑身疲软无力,甫一挪动,便觉一阵撕心裂肺般疼苦袭遍全身,手臂刚刚撑直就立时弯折。
“你先别急,我去告诉爹爹去。”说着,萧拂雨便快步迈出了石屋。
到了门口,她还喃喃自语道:“这家伙真是不争气,得想办法治好他才是,不然以后就没得玩了。不知道爹爹那里还有没有培元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