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儿恍然大悟道:“明白了母亲!我这就去!”
说着,和个小炮仗似的就跑远了。
王若弗没来得及拉住他,只得在他身后大喊:“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了?给老娘滚回来!”说着,又指挥下人去把阳哥儿逮回来。
也不知道这孩子脑子是怎么长的。她刚刚那话的重点,难道不是报复可以用更加迂回、隐蔽的方式,不要那么直接的吗?怎么这孩子竟理解成了她教他去拿虫子吓唬人家?
等下人们把不情不愿的阳哥儿抓回来,王若弗才注意到,墨兰还在旁边杵着,“你还搁这儿做什么?好不容易出趟门,自己去玩儿吧。”
墨兰喏喏应了声“是”,看着倒不似在家里那般惺惺作态的柔弱,而是真的有些惊慌的样子。王若弗毕竟在家里和她小娘斗惯了的,忍不住刺了一句:“怎的?吓着了?在家里的时候,你贯会在你父亲面前讨巧,把我如儿明儿挤兑得没地方站,到了外面,却成了个鹌鹑了?我阳哥儿不知道对方的家世,尚且敢为你这个姐姐出头。你明明知晓,对方也不是什么惹不起的人户,且全是庶女,有什么不敢还嘴的?便是动起手来,难道我带你出来的,还能让对方把你怎么着了不成?”
竟然和月姐儿、阳哥儿所说,完美地合上了。
所以,真的是她小娘说错了吗?
回到府中,墨兰一个人躺在床上思索了很久。
下一次,林小娘又在抱怨:“最近主君竟去了那卫小娘的院子许多次,且次次都是在葳蕤轩用完饭才去的。她是打量着自个儿年老色衰,倒捧起那卫氏来了?”墨兰只低头不言。以往,她却总是多多少少要附和几句的。
林噙霜瞧着墨兰这样,又想到她自打从马球会回来,就一直没什么精神,便问道:“我的好墨儿,你近几日这是怎么了?可是那王氏在马球会上欺负你了?还是她生的那两个小崽子?”
听到林噙霜这样形容阳哥儿月姐儿,墨兰竟有些生气了:“小娘,那是我亲弟弟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林噙霜却不屑道:“只有你三哥哥是你亲哥哥,家里其他几个,到底隔了一层肚皮,你以为他们会真心待你不成?我墨儿可别犯傻了!”
墨兰却是猛地站起身来,直视林噙霜的眼睛:“小娘,我觉得你说得不对。你不知道吧,那日在马球会上,旁人家的姑娘讽刺我,还是阳哥儿和月姐儿替我解了围,他们……”
“怎么可能?”墨兰话还没说完,林噙霜便大呼小叫起来,“怕不是憋着什么坏水儿,这才先放松你的警惕的吧?你可要小心些!别看他俩人小,鬼心眼儿多着呢!”
墨兰第一次在林小娘这里,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虽然阳哥儿总喜欢拿虫子、癞□□之类的吓唬她,但她也却是常常在父亲面前贬低如兰明兰来抬高自己,这顿吓,许是也并不冤枉。
除此之外,王若弗和她所生的孩子们,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长柏对几个弟弟妹妹一贯是一视同仁的。若是他要给如兰明兰和月姐儿买礼物,必然也不会忘了她的一份儿。
华兰虽然很明显瞧不上她,可却也从未对她口出恶言,面上总是和和气气的。
至于如兰,倒的确常常和她拌嘴。可实际上,吃亏的却总是如兰。
明兰就更不必提了,常常在她和如兰闹起来的时候做和事佬。
或许,旁人从来就没对不起她。
只不过,她在她小娘的教导之下,从来都把人家当假想敌罢了。
第53章
下一次店里的掌柜来找明兰报账时,将顾廷烨专门准备给明兰的礼物带了来。
看着掌柜的提来的两只沉甸甸的箱子,明兰吃了一惊。顾二叔这是备了什么礼呀?竟然有满满当当两大箱子?
等掌柜走了,明兰才关上门,瞧起了顾廷烨的礼。
竟然是两箱子书。
明兰撇撇嘴,心说:知道我字不好,可你所谓的用心准备的礼,竟然是两箱子书?怎的?讽刺我肚子里没墨水儿?
可当她压下心底的不悦,一本一本翻看过去的时候,唇角却不经意染上了惊喜的笑容。
这些书,其中有一些,是各地的名菜谱。另一些,则是讲绣艺的。
明兰的爱好,恰好就是吃,和刺绣。
她十分喜爱研究吃食,可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女儿家,从小到大,也就在扬州、汴京、宥阳三个地方待过。宥阳的饮食习惯,还和汴京差不多。
是以,她能做出来的菜,也多是两地的特色吃食。有些听说过的地方特色菜,只得其名,饶是她再精于此道,也是复刻不出来的。
就算她也寻过一些菜谱,可毕竟没见过、品过实物。且多数市面上能买到的菜谱,也实在是质量堪忧,什么“少许”、“适量”,没有实际吃过这道菜的人,真的很难把握。再加上菜谱多被厨师们当作是传家的本事,不大愿意告诉旁人,更别说写成书册,惠及旁人了。
于是,明兰就算馋鲜吃食,却也只能动动脑筋,在原有的菜式上想出些花样儿来。
可顾廷烨拿过来的这些菜谱,却分明写得比明兰得的菜谱要详细得多。有的甚至还有配图。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搞到这样的菜谱的。
再说那些将绣艺的书册,也是苏绣、湘绣、鲁绣等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几本,是专门将一些偏门的技法的。更有些,甚至还带了彩色的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