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正纳闷着,一下子没法说出吕先生只好先沉默了,既是想保护孟家也是保护先生。
孟琰玉一瞧伶玉默认了,嘴角疯狂上扬,心里喜滋滋的。
韩氏五官都快纠在一起了,这样贵重的东西她都没有,那伶玉也配拿?随即叫起来,“什么!你既已收了曹三公子如此贵重的礼,却还要吊着宋公子?真是不知羞耻!”
孟长柳长叹了口气,制止韩氏说些更难听的话,“这帕子还不能说是信物,待查出来再说吧。”
韩氏不管老爷说什么便一锤定音,“还有什么不清楚?那假山后头人迹罕至,隐蔽着呢!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说着随即转向伶玉,“你个贱蹄子,自己不守女德,还要连累我家琰玉!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是要坏了我们孟家姑娘的名声哪!”
说到这儿厅堂里鸦雀无声,韩氏便先一步继续开口,“伶玉作为一个闺中未嫁的女子,千不该万不该与别的男子有旁的瓜葛,馨儿作为伶玉的丫鬟私下收礼更是罪该万死,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然后打了卖给人牙子去。至于这猢狲,自是宋尚书的人,便绑回去交由宋尚书处理。另外还有那曹公子,伶玉我奉劝你一句,别妄想攀高枝,国公府嫡子可不是你随便能够得着的人!”
伶玉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毕竟馨儿是自己的情同姐妹的丫鬟,便想替她求情。而余箬溪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这下开口赶紧替馨儿求情,“母亲,三十大板会出事的,府里好端端死了人,传出去人家是要猜忌的!”
孟大老爷随即开口,“箬溪说得对,伶玉,这是你的女使,你自己处置吧。梦婕,我有些乏了,剩下的事就交由你处置吧,切记,不要让事情传了出去。”
“好的官人,您放心吧。”韩氏送走了孟大老爷,转头又气冲冲地坐了回去,“那伶玉你说说,你想怎么处置你这女使啊?”
伶玉跪在地上咬咬牙,“伶玉不敢多求情,自己的过错自己担,至于馨儿,不如大夫人就罚她十板子去厨房做苦力吧。”
馨儿含泪向伶玉磕了个头便受罚去了,元子也被绑回了宋府。
韩氏转头望向伶玉,“伶玉破了闺女子的禁忌,罚手板子,在祠堂跪三日去,今后不用再去上教谕的课了。”
余箬溪跪下继续求情道,“母亲,二婶婶那里知道了怕是要翻脸,别罚手板子了,女孩子家留疤了将来怎么嫁人哪!”
韩氏道:“箬溪,这里不碍你的事,我知道你与二房有亲,但你现在已经是我大房的媳妇了,待会瑾文回来,若是知道你违逆长辈不知会怎么样呢!”
忤逆长辈?箬溪有些想辩驳,伶玉赶紧拉住嫂子摇摇头,赶紧谢过夫人去领罚。
每一板子打在手上都生疼,伶玉愣是一声没吭,她早已受惯了这种处罚,从小就是这样,无论琰玉犯什么样的错,都只是闭门思过。而她,每次即使是没做过的事也会受到处罚,像下人那样打板子,不过伶玉庆幸的是,她还有母亲陪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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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二夫人看完大夫坐在床上急得直冒汗,脚崴了却又下不了床,身边的落梅给余氏敷着药,“夫人,您就别着急了,大房那边不会怎么样的,再说,还有箬溪娘子呢,她终归是向着咱们的,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可我这怎么放心的下,落梅,你还是替我去打听打听怎么样啦?快去!”
落梅一会儿就将消息带到,余氏下不了床只能干着急,“伶玉不会这样不知分寸,怕不是他们诚心污蔑!”
身边的落梅也叹了口气,“其实就是送些东西倒也无妨,偏偏被那有心人听了去,动了心眼,这才…”
“我明白,不过我担心宋尚书家,那宋尚书乃六部之吏部尚书,又做过两年宰相,未必看得上咱们的伶玉,两人若真是情投意合恐要受一番波折了,就是苦了我们伶玉,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叫你送的护膝悄悄戴上了吗?”
“夫人放心,奴婢已经给姑娘戴上了,只是姑娘偏是一根筋,跪的板正板正儿的,不敢偷懒哪。”
“哎,这都跪了几个时辰了,母亲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吗?”落梅摇头,二夫人继续说着,“瞧老太太平常说的好听,什么伶玉也是她带回来的会视如亲生,可到了这关键时候也真还是一点情都不留啊。”
“毕竟三姑娘一直在夫人身边养着,老太太那边是生疏了些,不过三姑娘有您疼着也已知足了。”
落梅一直安抚着余氏,可余氏皱着的眉头始终松不下来,心里头总担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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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古朴的房间里,香炉生着淡淡的香烟,孟老太太闭目躺在一张雕着梅花的木椅上。
“老太太,前院儿那边像是都办结束了。”
“伶玉又受罚了吧?”老太太淡淡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似是早就料想到了。
“是,罚了手板子去跪祠堂了,还有身边的女使也被罚去做苦力了。”
老太太艰难转了个身,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此事闹得这般严重,倒又不像是伶玉会做出的事。那帕子现下在何处?”
“回老太太,那帕子大夫人瞧着害臊便先一步处置了。”
“害,你去盯着那个叫樱珠的,恐怕她心眼太多带坏了琰儿。”孟老太太皱着眉微微叹了口气。正如伶玉所想,除了母亲和嫂嫂箬溪,整个孟府只有老太太会在意真相,会相信伶玉。“你时刻注意着三姑娘,馨儿走了,她身边没个贴心的人使唤不行,你到时把彩鹮送过去吧,她办事周到又老实,让她去接替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