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郎纠结他们的时候,并没告诉他们柳林的事情,因此商户们都怒目而视。
其中有暴脾气的便直接站起来开了口,语气十分不善:“大人,我们都当你是父母官,今年的田税也都是按时交的,您这整这一出又算是怎么回事?”
“就是,怎么回事!”
有两个商户嘀咕了一声:“当初镇上的大商户要送礼,他说什么都不收,我们还当他多清廉呢,原来是这样的人?”
“啐!你当这些个官有几个干净的,那是摆在明面儿上拒绝了的,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收了多少呢!”
底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那话刺的柳城风很是不舒服。
他在西羌那块儿地上就是出了名的谨慎清廉,本是能升迁到更好的地方的,结果因为过于清流与人家格格不入,临了被摆了一道扔到了这块地方,看着是升迁,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只是他从未改变过自己的想法,没想着去贪污受贿,更别说这样索取钱财了,这样的官是他最痛恨的。
因此他来了这地方以后,一直是认真处理公务,谁知道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他忍着怒气:“肃静!”
堂下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他,想要个说法。
柳城风深呼吸了一口气:“父老乡亲们,你们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是我柳城风用我头顶的乌纱帽誓,我从未指使人做过这些事,若是叫我查出来是谁指示的,必定严惩不贷!”
他又指着卢毅:“你说,谁在背后指使你?”
“大人,我说出这人姓名,证明自己不是主使,可否略减刑罚?”
柳城风:“酌情减免”
得了这句话,卢毅才松了口气:“回禀大人,指示我们骗税的乃是您的亲小舅爷,柳林!”
柳城风脸瞬间黑了。
卢大郎觑他脸色,又看了一眼在外头的江舟,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卢大郎拱手:“大人,这人是您的至亲,您可不能包庇啊!”
底下人纷纷附和:“就是!不能包庇!”
“不能包庇!”
“不能包庇!”
柳城风头都被底下的商户们给闹大了,只是他心里也有气,便叫了人:“来人,去叫柳林。”
柳林这会儿正在柳夫人那里献殷勤,他通过柳城风的权势捞了不少好处,自然哄两人哄的尽心尽意,每日晨起他都会来柳夫人这里同她说话,哄她开心。
衙役来传的时候他还觉着奇怪:“姐夫找我?什么事儿?”
衙役耳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多说,只干巴巴道:“老爷找您。”
柳林嫌弃他迟钝,也懒得说话了,只跟姐姐道:“姐姐,我去去就回,你等我回来再给你梳头。”
柳林才刚走出去,柳夫人就觉得心跳快得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顾不上梳妆打扮了,草草套了外裳叫人带她往大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