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心思一动,原来是这么回事。
蓟州辽东军这是没了主心骨,求自己收留。
虽说这些新败之师没什么大用,依自己谋划凭大同宣府两镇兵力也足以拿下朱高煦,但也必要拒人千里之外。
做个顺水人情,和这些边兵将领打好关系,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助力。
朱瞻墡大笑起身,亲热扶起两人:
“二位将军请坐!接下来就辛劳你们跟孤一起打下乐安州城,平定汉王叛乱。”
“二位将军放心,郑王一意孤行,独自杀上城头被汉王所害,非二位将军之责。”
“二位将军还得抓紧草拟战报呈上朝廷,孤也会以旁观者的角度,上奏帮你们作证。”
万显富大全大喜:
“多谢殿下成全,我等立刻回营起寨,将两军合兵到一处。”
朱瞻墡吓了一跳,赶紧阻止:
“不用了。”
“你们驻扎于原处就行,若有需要你们出力之时,孤会派人通知你们。”
开玩笑,让他们和自己合兵一处。
蓟州辽东兵如今士气低落,别把自己的大同宣府兵也带萎靡掉。
自己军中秘密颇多,让他们看到太多,没什么好处。
送走万显富大全,两方诡异平静下来。
乐安州城上城下,陷入微妙平衡之中,只等着一方主动打破僵局。
七月十五三更末,圆月西斜,暗云轻掩。
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朱瞻墡营门悄悄开启。
黎叔林领着五十多人先行走了出来。
这些人四人一组,两名草莽豪杰和两名纯善工坊匠人双双搭配。
一个个身着黑衣,费力背着鼓鼓囊囊一堆物件,悄无声息向乐安城下摸去。
等他们离开好一会。
朱瞻墡才与石亨柳溥纪辛出来。
为免惊动乐安州城头岗哨,三人并没有骑马,在夜色中深一脚浅一脚来到白天观战之处,驻足等待好戏上场。
月色被暗云遮蔽,四野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
高耸的乐安州城,犹如一只踞伏在阴暗中的巨兽,散着生人勿近的威严。
城头上几处了望塔,时不时有灯火亮光以铜镜反射照出,射向州城前满是战争遗迹的原野。
黎叔林这些人行动悄无声息,又有满地攻城器械残骸掩护,竟是一直摸到离城墙不远,依然没被了望塔值守的哨兵现。
出来之前黎叔林早就规划好位置。
每四人一组分散开来,各自来到自己的预定处所。
很快,四人组中两名草莽豪杰各自从背上卸下两面钢盾,拼接之下,形成呈锐角状的倾斜盾墙,正对着城墙。
钢盾之后,则用木杆顶住。
几息之间,就已构筑好简易的防御阵地。
城池前骤然出现诡异盾墙,了望塔上的哨兵终于现端倪。
铜锣号角声骤起,惊醒了无数靠着城墙合衣而睡的叛兵士卒。
从城头角度望下去,并未现有朝廷平叛大军趁夜缒绳上墙偷袭。
这些叛兵士卒刚松了口气功夫,也在朦胧夜色中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城墙下不远处,多了十余处古怪盾墙,在月色中反射着幽冷光芒。
可盾墙后有什么东西,完全令人琢磨不透。
下意识的,叛兵士卒纷纷张弓射去。
箭矢划破夜空,击中钢盾出清脆撞击声。
旋即箭矢无力掉落地上,只在盾墙上留下零星白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