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再顾不上管这些攻城器械,抱头鼠窜率领残兵退回营寨之中。
只是这些攻城器械就成了活靶子,硬生生被城头的大将军炮尽数砸成一地碎木。
朱高煦目光并未关注这些攻城器械,而是落在朱瞻墡身上。
朱瞻墡带的大同宣府边兵一直按兵不动,在边上虎视眈眈。
他并不敢把自己家当砸进去追杀败退的蓟州辽东兵。
朱高煦深谙兵事,对自己汉王军的战力认知,清晰无比。
野战厮杀,汉王军根本不会是边兵的对手。
只有依靠乐安州坚固无比的城防,才能与之掰手腕。
朱瞻埈已死,蓟州辽东军士气全失,根本不足为虑,杀不杀没有多大意义。
出城追杀之时,若是大同宣府兵出营驰援,放出去多少追兵都是肉包子打狗。
因此,当务之急是将攻城器械尽数毁去,免得被朱瞻墡拿去使用,赶在白莲教友军到达前再次攻城。
这些战斗力极强的边兵,就由白莲教的泥腿子去消耗好了,反正多得很,死了再裹挟更多平民就行。
等边兵杀到疲倦,才是自己出城,和白莲教合力绞杀这些边兵的时候。
只要击溃这两支朝廷军队,那些自己联络过态度微妙的将领,势必会做出明智选择。
与这些远大目标相比,区区大将军炮暴露,根本无足轻重。
待攻城器械尽数被毁,朱高煦感觉轻松了不少。
襄王朱瞻墡,自己也算和他隔空交手过一回。
坂泉驿之中,自己派唐赛儿带着白莲教精锐教众袭杀三弟灭口,就是被这个好侄儿搅了好事。
白莲教精锐教众尽墨,只有教主唐赛儿得以身免。
朱高煦牙关咬紧,咯咯作响。
这个好侄儿,绝不是刚刚被手铳轰杀的朱瞻埈能比的。
朱高煦从朱瞻墡身上,感受到了危险。
总觉得他会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手段来攻城。
到那时,乐安州的城防压力,将会无比巨大。
必须死守城头,拖到唐赛儿带领的白莲教友军到来!
朱高煦心头盘算着,默默无语。
直到大将军炮硝烟止歇,这才沉哼一声:
“可以了!”
“从现在开始,每天十二个时辰,不管日夜都派人给本王盯着襄王营寨,若有异动,立刻禀告本王。”
说完拂袖离去。
“是!”
叛军将领俯身接令,心头颇有些不以为然。
这些皇子从未经历过残酷战事洗礼,能有什么出息?
刚刚就打死一个,轻松的很。
另一个吓得在边上观望不敢上前,估计也大差不差。
若他敢来乐安州城下,就特娘的给他当头一炮,轰成肉渣。
反正大将军炮已经暴露。
叛军将领恶狠狠看向朱瞻墡营寨,嗜血地舔了舔嘴角。
王爷还是过于慎重了。
一定要死守着乐安州城,等朝廷大军来攻,还要区区白莲教匪兵助拳。
简直弱了自家声势。
若依自己想法,此时汉王大军都快杀到北京城下了。
到时候汉王振臂一呼,响应者云集,什么河间王张玉,成国公朱能,自己将来的爵位成就,未必就比他们差了。
叛军将领愤愤不平想着,倒是没忘记朱高煦刚才的吩咐。
抓着几名值守了望塔的叛兵,恶声恶气吩咐一番,这才跟着离开城头。
极远之处,朱瞻墡看完热闹,露出神秘笑容:
“咱们回去先补个觉,下半夜起来,还有更大的热闹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