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时时盯着这个家伙,看他是否安分。
待将来本太孙继位,将他早早赶去封地,就算他才智再出众,也再无一丝威胁。
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远了。
皇爷爷的身体状况自己一清二楚,撑不了多久。
至于自己父亲,当了二十多年太子的朱高炽?
那个痴肥之人?
朱瞻基嘴角挂上一丝莫测高深笑意。
一甩衣袖,返回朱棣大帐。
接下来日子,朱瞻墡一副大受打击模样,无事不出自己的小营帐,日日饮酒为乐。
朱棣召唤过两次。
见他神情沮丧,脸上犹有惊色,说话畏畏缩缩,一副心理阴影深重的废物模样,不由大感厌烦。
将他赶出大帐,再也不想多见他一眼。
时间如常流逝。
外派出的骑兵队尽皆满载而归,唯独李谦率领的一支千人队杳无音信,竟连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
在杨荣金幼孜几位文臣苦苦劝谏之下,朱棣决定班师回朝。
封赏归顺的鞑靼部族领也先土干为忠勇王,赐名金忠。
又封其外甥把台为忠勇伯,赐名蒋信。
在宣府留下原本就是北元将领的苏火耳灰,带领一支骑兵等候接应李谦。
大军拔营,浩浩荡荡回归大明。
此时已是十一月末,比历史上的第四次北伐多迁延了一个多月。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除夕之前回到北京城。
朱瞻墡大大松了口气。
在大明军中,朱棣朱瞻基眼皮底下,日日假装消沉实在太累人。
而且,为了避免嫌疑,从回到大营之日起,朱瞻墡就再也没与石亨徐恭兴安三人交谈过。
回到太子府,朱瞻墡哀哀切切向朱高炽和张氏诉说北征惊险遭遇,把他俩都吓得不轻。
见朱瞻墡意志消沉,张氏身为母亲,更加心疼。
父母一向偏爱最小儿子,张氏也不例外。
连忙柔声安慰道:
“墡儿,你总归年岁尚幼,又从来只喜爱读书,随军真是为难你了。”
“以后咱再不掺和这些军国大事了,大明富有四海,良臣猛将如云,养你一个闲散富贵皇孙又怎么了?干嘛一定要辛苦你为国出力?”
张氏瞪了眼朱高炽:
“皇上若再指派墡儿做事,你尽量给推掉,别事事都唯唯诺诺,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咱们自己不心疼维护,谁会心疼?”
“得亏瓦剌小王子也先帮了一把,墡儿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可怎么办?”
朱高炽肥胖脸上挤出尴尬笑容,笑呵呵应了下来。
朱瞻墡趁机提出要求:
“父王,母妃,孩儿已经成婚,继续住太子府中也不太方便。”
“孩儿想在皇宫外头买一栋清静小院搬出去住,到时日日在家中静心读书,远离纷扰,岂不美哉?”
朱高炽和张氏对视一眼,有些不舍,难以决断。
朱瞻墡加了一把火:
“孩儿之前护送三王叔就藩,三王叔曾有赠礼,皇爷爷历次也有赏赐,孩儿也算薄有资财,购买宅院绰绰有余。”
“搬出去后,孩儿还会时时回太子府向二位高堂请安,不敢或忘,爹爹娘亲请勿挂怀。”
许是被朱瞻墡这声难得的亲热称呼打动,朱高炽和张氏见他神态萧索态度恳切,心头大软:
“也罢,搬出去住也好。”
“我们送你些宦官宫女,照顾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