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低头磨墨,视线只凝注在砚台之上,并无丝毫好奇偷窥信件,心中对他的评价再高了几分。
在信件之中,朱瞻墡极为隐晦地提了三件大事。
一是着力招募草莽好汉,遴选出亡命之徒先行潜入乐安州隐蔽下来。
二是淡化白莲教名头,重新拉起的组织,定名为扬善门,寓意惩恶扬善,为天下穷苦之人主持公道。
第三就是告知自己将随军北征数月,待回来之时,会对唐赛儿这段时日的努力成效做出考核。
若是成效昭着,之后的财物支持力度只会更大。
若是无所长进,让她自己掂量着该如何谢罪。
当然,涉及关键之处,均是以代称一笔略过,这封信就算落在有心人手里,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沈谨行双手接过信件,小心翼翼藏入怀中,恭敬说道:
“殿下放心,小民奉教主之令来到京城,教主就已安排妥当接头之人,日常来往京城晋地之间传递消息。”
“殿下交代,绝不会有一丝错漏!”
朱瞻墡起身向外走去:
“走吧,让叔林带着你熟悉工坊,之后至善堂和工坊事务,就要仰赖你们二人商量着来。”
三人巡视一遍工坊。
看到成批堆放做工精美的玻璃器皿,沈谨行激动得呼吸急促。
这些剔透光滑、美轮美奂的物件,在他眼里,不啻于一座金山银山。
再度回到书房,朱瞻墡也将自己要随军出征一事告知两人。
朱瞻墡略带不舍,将还没捂热的三十斤金子尽数都给了黎叔林:
“叔林,工坊规模还要加大。”
“出资购下几处矿场,各种原材料可在矿场中先行制备再转运至纯善工坊,核心工艺不外泄就行。”
黎叔林一怔,赶紧劝谏:
“殿下,万万不可。”
“玻璃所需的原材料若是泄露,有心人多次尝试,总能找出正确的配方和烧制方法。”
“到时候,玻璃就不再是纯善工坊一家专有之物。”
朱瞻墡哈哈大笑:
“无妨,普通玻璃器皿的制造之法,让他们学就是。”
“如此也有助于玻璃器物走入寻常百姓之家。”
“大明子民有五千万人,若是加上周边诸国,不下于一亿。”
“只靠纯善工坊一家,可生产不了如此多产品。”
“待普通玻璃器皿价格下落之时,我们依然有千花玻璃等高价之物贩出。”
朱瞻墡为三人之谈做出总结:
“你们两人要通力合作,等出征归来,本皇孙要看到纯善工坊和至善堂蒸蒸日上的场景。”
“至善堂的利润,四成预留下来给太原那边,纯善工坊和至善堂各取两成用于扩大自身,剩余两成本皇孙另行支配,尔等可有别的意见?”
黎叔林和沈谨行连忙站起恭敬应下。
他们本就是朱瞻墡延请来的场主掌柜,对东家的打算,自然一力顺从。
交代清楚工坊和店铺后续展方向,朱瞻墡便不多做停留,离身而去。
接下来,自己要好好享受生活。
放松几日后,就要去蒙古高原打鞑靼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