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展哥和小温的日常
☆、49。哪有人嫌钱多的?
第二日早晨,过敏症状消除后又检查了一遍,展骏和王钊君在那位护士长的絮叨和叮嘱中离开了医院。
王钊君本想送展骏回家,但展骏拒绝了。
“随便逛逛,不想回去。”
他不想回到少了一个人就显得陌生的家里。但在王钊君刚把车子开上快环道时,他又改变了主意:反正迟早都要回去的,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呗,难道他还能躲到什么别的地方去么?
再说了,有他可以奔赴和躲藏的地方么?
王钊君对副驾驶座上这位大佛的命令十分恭敬,并在驶下环道的时候温柔地补充:“要不是看你现在失恋了,我一脚就把你踹下去。”
展骏瞥他一眼:“庞景出价一百万,你居然敢威胁财主我?”
“哪儿威胁了?”王钊君还在笑,皮一抖一抖的,“我只是陈述事实。你可要想想我昨晚上从暖和被窝里爬起来,不眠不休地陪了你一整夜呐。”
“……早上的时候从我病床上被赶下来的人不是你?”
“那是你说你睡不着要坐在走廊呆,我想反正床位费也交了,总不能浪费吧?”
展骏看着车窗外的景物,因为要回家而焦躁的心情在和王钊君一来一往的嘴仗中,算是平静了不少。王钊君习惯了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当他的虚拟沙袋,两人都心中有数,待展骏沉默后王钊君也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因为还处在国庆假期,城市街道上的车辆并不多。一到长假城里的人纷纷往城外跑,城外的人则纷纷迎钞票。想到距离上一次和老婆孩子一起出门玩也隔了挺长一段时间,王钊君开始想着下一个旅游的目的地。这时展骏在他身边问起手头接的这个案子。
王钊君沉默了一会,开口后说的却不是庞景的这件事:“老展,我想还是算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先跟他谈谈,不行的话就算了。”
“怎么了?之前不是还撺掇我接么?现在怎么改口了。”展骏好心提醒,“一百万啊一百万。”
王钊君咬咬牙,踌躇很久才简单跟展骏说了庞景这个案子的背景。
那日在电话里匆匆一提,展骏一直以为这是庞景提出来的分手要求,今日一听才知道原来真正找到王钊君公司的,其实是庞景的父母。王钊君被面带笑容的秘书从办公室请了出来。顶着庞氏这个名头,王钊君自然恭敬很多,看到坐在车里的一对老夫妻时,他还以为是需要解决啥小三小四或者二房三房的问题。
庞景父母第一次找到王钊君的时候要求非常直接:儿子要结婚了,必须让他和同性恋人分手。但他们除了知道庞景有一个同样在集团里工作的恋人之外,对那人却一无所知。
王钊君告诉两位老人,既然他们并不清楚这件事,那希望庞景能和自己见一面,亲自说说。相隔并没有多久,庞景亲自登门,把丛飞白的照片和两人交往至今的简单资料都留了下来,十分干脆直接,并对王钊君的工作表示了谢意和深深的期待。
展骏听得眉头死皱。他现在对这种背地里什么都不说就要将自己恋人踢开的人,真是丝毫好感也无;原先还可以跟自己说“都是客户呵呵”来让自己接受,但受到现在的心境影响,只觉得这类人活于世上只会让别人徒多伤心,少一个是一个。
丛飞白的工作经历非常简单,平日在饭桌上或者闲聊时,他也没隐瞒,一个项目组里的人基本都清楚。大学毕业后通过校园招聘进入庞氏工作的丛飞白,已经从小程序员做起,在庞氏工作了近十年。按庞景这边的说法,他和丛飞白是在某个大项目的筹备过程中熟悉的,两人因为工作中接触比较多,很快熟悉起来,捅破窗户纸成为恋人的过程也非常自然顺畅,并无什么阻碍。丛飞白父母都已不在,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两年前搬进了庞景的公寓里,和他开始了同居生活。
对于自己上司的私人生活,展骏所知几乎为零。丛飞白和庞景平日在工作中也有交流,但展骏丝毫看不出两人有任何暧昧的沟通,想来是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他除了听同事说起过丛飞白住在某个顶级楼盘里,顺带和大家一起感叹了丛飞白这个骨干的收入后,再无下文。原来那个住所和丛飞白关系不大,只是庞景的私人产业。庞景给的资料并不详尽,他要求“和分手师当面沟通”,王钊君接受了这个条件。
把展骏送回家时,展骏已经在车上沉默了很久。王钊君知道庞景这个事对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在展骏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又添了一句:“老展,要不,你别做了吧。这一行也别做了,我……”
“没关系,我做。”展骏回头朝他摆摆手算是告别,“哪有人嫌钱多的?”
王钊君默然,心道那日在电话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失恋真的好可怕。
展骏回家后打开窗让屋子里尚未散去的酒气飘去,换了方便行动的简单衣物,开始打扫卫生。他扫地拖地,把温珈言住过的房间和自己房间都整理得干干净净。原先因为温珈言租住而临时从房间里移走的展韦的物品,展骏把它们一件件又搬了回去。房间里的东西一多,就看不出温珈言走时候收拾的模样了。展骏拍拍掌在门边端详:面前的小房间俨然是展韦住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