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灿绕着它转了两圈儿,这车修完比以前阔气多了,真便宜了那土鳖。
“路少满意吗?”
“成。”
“那就行。”季南刚洗完手扯了张纸擦水,路知灿跟他去结账,付钱的时候季南有点儿犹豫地问了句:“路少跟人撞过?”
“撞过什么?”
“车架都是道子,还有那层漆明显不是原装,我想着是不是路少跟人撞过车。”
路知灿眼神一晃,心里有点儿疑惑,但是不好说出来,只胡扯八扯地回了句:“追尾。”
“怪不得。”季南收了单据把钥匙还给路知灿。“哪里不满意跟我打电话哈我给您改。”
“知道了,走了。”他背对着季南挥挥手,钻进驾驶座朝着五四的方向开。
。。。。。。
路知灿不是第一次来五四,以前跟着尤传雨来过,他说这里的酒品常规的猎奇的什么都有,灯光打得不亮不暗特有感觉,连那驻唱的姑娘看着都贼他妈温柔漂亮。除了比其他酒吧贵了几倍的低消,那些邪门儿地描述路知灿一直都没怎么理解的了,加上他不怎么喜欢喝酒,老是端着杯果汁儿也太他妈尴尬了,所以他不怎么待见来,不过后来他倒是知道尤传雨为啥爱来了,他是真他妈、的看上了人家的姑娘。
路知灿进了酒吧就有点儿懵逼,他才反应过来褚承明就给他说了一地名儿,这么大个酒吧他上哪儿找去,路知灿暗骂了声“操”,硬着头皮进去碰碰运气。
“诶,”他叫住一个靠在吧台的酒保,问他。“你认识褚承明吗?”话一说他就觉得自己像个智障,他这话搞得褚承明跟个明星似的谁都认识他。
果不其然那酒保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长什么样儿?”
“长得。。。。。。”路知灿皱着眉硬是想不出个形容词儿来,他就记得那人很拽来着。“挺好看,特别酷,见人就冷着张脸。”
酒保摇摇头,说:“你溜边儿坐着看看,说不定就找到了。”
路知灿叹了口气,迈步去了挺靠中间的位置,溜什么边儿坐什么坐,他就不习惯给人镶边儿,喝个酒也得当焦点,他让酒保拎了几瓶放到桌上,四处扭着头张望,好半天桌上的酒都下了大半,他还没看到褚承明的影子,路知灿心里闷,觉得被褚承明给涮了,不给时间不给地点,连个电话也没留,这不是摆明了要逗二傻子?自己还巴巴地往下跳,他有点儿烦躁的踹了下桌角,掂了瓶酒去烟室放风。
一推开烟室的门儿路知灿就愣了一下,随后就满肚子憋屈地瞪了褚承明一眼。
褚承明听到推门声音,略微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睛,吐了口烟雾没有出声。
“车我给你开过来了。”路知灿别扭着开口,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来说,软点儿觉得不痛快,他凭什么服软,硬点儿,哼,他有点儿怕再被打,想到这儿路知灿仰起脖子灌了口酒,操蛋。
“嗯,等我吸完这根儿。”
低沉的音色带点儿微哑,比以前那几句话多了点儿正经的感觉,不知道是跟门外嘶吼地对比,还是因为酒精的麻醉,路知灿觉得他这一声儿好听的有点儿撩人,突然有些东西别的他心里痒得不行。
他拿着酒瓶哒哒地敲着墙,不时瞥褚承明几眼,停两三秒再转开,来来回回几次把褚承明从上到下看了个遍。褚承明的衬衣扯了两颗扣子露出套在里面的打底,西装裤把下半身的轮廓包裹的打眼好看,肩宽长腿的挺合路知灿的眼缘儿。想到这儿路知灿愣了一下,接着耳朵开始泛红,跟演独角戏似的自己跟自己生气。
妈、的路知灿你能不能专心点儿?合你妈哪门子眼缘儿。
“馋烟了?”褚承明把烟盒扔他身上,低扔高抛,跟逗小狗儿似的。
路知灿拿着烟盒皱眉,脸红到了姥姥家,他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知道钻到地缝这个比喻有多形象。到了这份儿上,顺坡下驴才明智,他抽了支烟咬到嘴里,吊儿郎当地说:
“借个火。”
褚承明站他对面儿轻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他偏了偏脖子道:“来这边儿。”
路知灿迈了两步跟他倚在一起扭头等火,刚一侧头就看到褚承明的脸凑了过来,用自己嘴里的烟给他过火。
俩人靠得太近,褚承明身上的酒气直往路知灿的鼻子里窜,他耷拉着眼皮盯着褚承明微蹙起的眉头,身体紧绷。
烟丝开始燃烧,路知灿无意识地吸了口气,一股子烟直接呛到了嗓子眼儿,他猛地偏头咳了几声。
一旁站着的褚承明也不憋着了,抽了口烟笑出了声,一脸玩笑地扯回来还夹在路知灿指缝里的烟摁灭,声音全是调笑,他说:“一股子奶味儿。”
路知灿呛够了绷着脸回到原来的位置,灌了口酒压了压看也不看褚承明,闷着声音道:“你还去不去啊?”
“走吧。”说完褚承明拉门出去,路知灿一脸怪异地跟在他身后。
第三章
“这就是你修得车?”
路知灿巴巴地跟在后面,想等着褚承明惭愧之后自己好蹬鼻子上脸,没承想这人非但不领情,声音跟镀了层寒冰似的,扭头捏着他的脖子把他顶撞到墙面上,墙角抹了层糙水泥,刚消下去的大包顿时被蹭的淌了血。
路小少爷向来皮紧怕疼,连着两回被同一个人揍已经很憋屈了,这回直接出了血,他瞪着眼睛跟褚承明对视,满肚子光火一股脑儿地往上涌,染得眼尾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