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怨恨。”罗恒秋的目光没有落脚处,在前方车屁股上游移,最后落在车后窗放着的几个麦兜身上,“应该是愤怒和不甘心。我爸骗了她。他一直跟她说,华天是你的,别的那些才是你弟弟的。但遗嘱里全都不一样了。”
“所以她讨厌你么?”
罗恒秋想了想:“是吧。我和她彼此都不太信任,一个觉得对方想抢自己的东西,一个觉得对方是个白眼狼。”
他笑了一下:“我也说不清楚。但我一点都不怨她。她以前对我是真的好,我喊她姐姐,她就是我的家里人。”
邓廷歌默默地握了握他的手。
“太累太麻烦了,这种关系。”罗恒秋说,“像你家那样简单的就很好。”
车里不够亮,罗恒秋眼睛里闪过一些说不清的情愫。他反手轻握邓廷歌的手掌,慢慢摩挲着。
“等你出差回来,我还有一天假期。”邓廷歌突然说,“去我家吃个饭?”
罗恒秋:“……什么?”
邓廷歌想了想,觉得可行:“我带我朋友回家吃饭也不是第一次了,刘昊君跟我妈混得可熟悉。你是我师兄,我请你吃个家常便饭,很正常的。”
罗恒秋觉得这人是在胡说,可是心里又蠢蠢欲动地带着点希冀。
“真可以?”他想了片刻后问。
“可以可以。”邓廷歌猛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丘阳:明天见。:)
然后秦观也会出场的,野狗中提过,他和丘阳早就有过数面之缘。
虽然会出现两个野狗中的人物,但不会影响这个文的阅读,都是独立的线索和故事。
第25章给老子长点儿脸
欢世娱乐是业内屈一指的企业,宴会的级别大不一样。
邓廷歌没有能出席这种场合的服装,钟幸让他去向罗恒秋借,邓廷歌拒绝了。钟幸恨铁不成钢:“你们都这样了,还介意什么?”
邓廷歌:“……不是介意。”
钟幸只好把自己的借给他,因为两人身材的区别,钟幸最近又瘦了些,那衣服穿在邓廷歌身上比穿在钟幸身上好看得多。钟幸说你滚啊,你这是踩自己老板的脸。
他和平时完全没有任何区别。邓廷歌想起上次他跟方仲意争执之后一脸颓废不堪的样子,又看他现在春风满面心情颇佳的模样,有些怀疑他的好心情是装出来的。
两人出到宴会场地,邓廷歌莫名地紧张起来。
“柳也会来是吗?”
钟幸:“会吧,他的经纪公司跟欢世关系还不错。”
“周博义呢?还有周博夫呢?”
钟幸:“……年纪那么大,不会来了吧?哎我不知道,你别问了,我要开车。”
邓廷歌不停口:“池晨呢?他是我大学的师兄,不是拍了冯越广的电影么……”
钟幸烦了:“不知道!老子要看路!你看又开错路口了!”
邓廷歌不敢出声了,默默坐着,偶尔扯一扯自己的领结。今天穿得十分正式,是他印象中最正式的一次。钟幸说他穿正装很帅气,但邓廷歌有种莫名的紧张,总觉得手脚不知往哪儿放。
土鳖。他在心里跟自己说:不就是一个很多明星的宴会么?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看到那些平日里见不到的明星和演员,满心的激动根本按不下去。
邓廷歌:“老钟,你车上有本子和吗?签名直接写在衣服上不太好,你这套衣服我买不来……”
钟幸:“……没有!给老子长点儿脸好吗!”
然而邓廷歌在宴会上呆了半个小时,就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点儿幼稚。
宴会的会场占地面积很大,除了室内的宴会厅还有室外的一大片观海平台,但来的人却并不是很多。除了不少日常在屏幕和报刊上常常露脸的,还有不少看上去不像是娱乐圈的人。邓廷歌端了杯酒默默站在观海平台的栏杆边上观察。他虽然刚刚下车的时候硬是从钟幸的车子里扒拉出了一支钢,但此刻揣在兜里,觉得它应当没有用武之地。
这是个分三六九等的圈子,同一阶层的自动站在一起,旁人很难插进去。邓廷歌突然觉得凑上去拍个照签个名好像也没有多大意思,何况他刚刚很想见到的那几位泰斗级人物和自己的前辈都没有来。
钟幸一开始还拉着他,向自己的导演和制片人朋友们介绍邓廷歌,此时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邓廷歌跟陈一平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又回到平台上喝酒吃东西。
食物很好吃,酒水质量也高。重要的是,这个观海平台上能看到极佳的星空和海景。海水如墨,星光和游船在海面浮荡,遥远的天空彼端亮起城市霓虹的亮光,耳边有觥筹交错笑语连连,仿佛置身异界。邓廷歌在这里呆得很舒服,一时也忘记了钟幸带他来的重要目的是让他在圈内相关人士面前露脸。
宴会厅的灯光骤暗,随即响起掌声和喝彩声。
“谢谢大家今晚的到来,谢谢我的爷爷童瑞阳老师,还有《风霜里》的导演黄玉和编剧方小路。谢谢所有的工作人员。”沉稳的年轻声音在宴会厅里出,曲曲折折传到平台上,已经淡了很多,“我会更努力……”
邓廷歌走到宴会厅的门口,见里面几乎站满了人,于是也没有走进去。
《风霜里》是一部商业性和艺术性俱佳的电影,讲述了一个大漠上负责寻找探险者尸体的老人和他的孙子之间的故事。丘阳饰演的是电影的主角,那个年轻的、一心想要脱离寻尸人命运的男孩。这部电影还没有在国内上映,邓廷歌尚未看过。但电影的试映会获得了几乎一边倒的赞扬,除了因为片中有大量不可避免的敏感镜头而不能如期上映之外,它在白鹿电影节上也获得了极大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