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要求她有多得意,她也不能要求他有多包容。
她眼里还有种隐秘的、故意挑战他且得逞的快意,孟恪想起她刚才忽然洗澡换衣服的举动,哂笑一声。
李羡趁机要从他臂间滑出去,他冷不丁收紧胳膊。
他将滑落床沿的内衣丢给她,嗓音低郁,“跟我谈判?在外面怎么没这个本事。”
“因为外面的人跟你不一样。”她不得不仰头,“他们通常不讲理。”
“谢谢夸奖。”孟恪淡淡垂眸,松开手臂,起身走向浴室。
李羡稍稍扯开被子,软玉似的胸脯颤了颤,仿佛能看到几道修长指痕,摸索到睡裙,套头穿上。
她看了眼浴室方向,俯身拉开自己这一侧抽屉,拉到底,角落两盒用品的银色印花隐隐折光。
这些东西原本放在另一侧床头柜,她今晚才偷拿过来的。至于睡衣,她不否认自己是故意换的。这是她唯一能折腾他的方式。
浴室仿佛有动静,李羡咣地推合抽屉。水声还在继续,虚惊一场。
她阖上眼睛,睡意朦胧间,脚步渐近,掀被声窸窣,身后床垫陷下去一些,灯光啪地熄灭。
夜浓了。
五:
他甚至没有加重语气,只是身上有种倦怠感,不大想与她争辩。
李羡不喜欢被这种话质问,但两个人的交情毕竟还没到可以吵嘴的地步。
她蜷紧的手指松开,走去镜前。
六:
李羡背靠书架,屈着腿,将小说抵在自己膝下,碎全挽去耳后,面庞光洁地露出来,食指一行一行指着书读下去。
“这几次课还在入门,定式、死活、布局。。。。。。”她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手指抵着这页的最后一行,扭头看他,“定式、死活、布局,最近刚接触,在训练定式。”
孟恪按阖电脑,将钢笔放回抽屉,淡声问:“你大学是在连大读的?”
“嗯?嗯。”
“公司刚刚多了几台空调和热水器,闲着不如捐了。”
“捐给连大吗?”李羡意外。
“嗯。”
她仰头看着他,欲言又止,“。。。。。。谢谢。”
孟恪从桌后绕出来,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
七:
李羡堵在二环早高峰里,接到刘红霞的电话。
她看了眼时间,接通前做了个心理准备,紧张地问:“喂,妈?”
“喂,羡羡呀,没出事,不要紧张。我就是醒太早了。。。。。。你上班了吗?”
李羡松了口气:“没呢,在路上堵着呢。”
“给你打电话,算是报平安吧,我跟你爸这里都没什么事,手里钱也足够。你怎么样,这段时间还熬夜吗?有没有晕倒过?”
刘红霞问得小心翼翼,李羡却忽地鼻酸。
她抿唇,笑说:“我没事。妈。那不是偶尔低血糖嘛。最近换了工作,不像原来那么忙了,不会熬夜到两三点。”
“那就好那就好。”刘红霞说,“我知道你这个工作辛苦,但还是不要熬夜了,把身体熬坏怎么办。要早睡早起,记得吃早饭,不吃早饭容易胆结石。”
李羡辩驳:“我吃早饭了。”
“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现在年轻,等以后年纪大了,后悔都来不及。。。。。。”
刘红霞絮絮叨叨,李羡选择性将声音调小,哎哎哎地应着。
八:
晚餐后孟恪上楼,洗过澡换了身家居服,坐沙上看新闻。
大约九点,新闻结束,回头看了眼,小书房的灯光仍亮着。
他起身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