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真平静,又怎么会大中午赶回来?在这做了这么多年工,可从没见过纪先生在中午回来过&he11ip;&he11ip;
纪崇均走到楼上,打开了画室的门。
门内原来摆着很多东西,长桌、木椅,花瓶、雕像、画纸、颜料、书籍,各式各样,琳琅满目,可是现在却只被收拾出了一片空地。临窗支起的一个个画架也不见了,上面画的内容仿佛还在眼前,可是现在也都消失不见。
窗户开着,阳光漫she,目光所及之处,空空如也。
纪崇均在门口驻足片刻,始终没有进去,他不止一次的进入过这个房间,却常常是在夜里,常常是在灯光下。他看着一件件他从未触及过的东西,看着一幅幅她一一画下的画,就像是一个不露痕迹的闯入者一样,带着小心,带着探究,一点一点丈量着她的世界。
可是探究到最后,再不敢进入。
那个时候,这里是陌生的,可是没想到,当那些曾经以为的陌生全部搬空后,换来的是更加的陌生。
纪崇均的眼神有了变化,转而,他却只是轻轻地转身,又轻轻地带上了门。
走至走廊底,是他们的卧室,脚步却不知什么时候放慢了。扭转把手,将卧室的门推开,满室阳光,却一片寂静。
目光扫过整个房间,人又已向衣帽间走去。
衣帽间很宽大,一眼扫过,成排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挂着,所有的鞋帽,亦是如常摆放。
看向边上的梳妆台,化妆品皆在,抽屉里的饰物也是纹丝不动。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柜子中还有个保险箱,纪崇均走至跟前,迟疑片刻,还是拨下了号码。
一零二柒,她的生日,他一开始告诉她的密码。
&1dquo;咔哒”,保险箱打开。
就连一个密码,她都不曾改过。
一共三层,里面放满了她的盒子,一样样的,皆是她的饰。纪崇均打开几个,里面的东西皆在,都不曾带走。逐一放好,又拿出一个,只是待看到上面的花纹时,他有了一瞬的停滞。
这个盒子,很熟悉&he11ip;&he11ip;
这个盒子,两天前还在他的手上&he11ip;&he11ip;
打开一看,果然是那条粉钻项链。
纪崇均看了半晌,还是将它放了进去,随手又拿起边上的一个小盒子。
只是等到这个打开的时候,他的下颌一动,淡漠的表qíng再无法坚持。
所有的qíng绪仿若突如其来,所有的克制瞬间溃散。
那是一枚戒指,一枚他们结婚时候为彼时佩戴时的戒指。
纪崇均不知道看了多久,最终却还是将它放回了原处,他的表qíng也重恢复平静,只是比原来更为的沉默。
等到目光落在最上层里间的那个袋子上时,他的脸上已再不见波澜。
那个透明袋子里装着一张卡,一张特意为她准备的卡。里面存有足够多的钱,也会在每月固定的时候转入一数目,这是她身为纪氏夫人的待遇&he11ip;&he11ip;
纪崇均摸着那坚-硬的质地,终于知道,程季安果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除了她自己的字画,什么都没有带走&he11ip;&he11ip;
电话铃突然响起。
纪崇均看着了一会来电显示,才慢慢接起,&1dquo;喂。”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纪崇均静静听着,最后才应了一声——&1dquo;好,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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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很快又驶出了翠湖别墅,而车中的那人,又变成了那个深沉内敛的纪崇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