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各个都老实起来,该上工上工,该上班上班。彷如之前的闹腾不是他们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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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上面的各局领导也很着急,考试结束一个半月后就有了动静,过分数线的考生们,被统一安排参加体检并进行政治上的审查,两者都没有问题的才会收到最终的高校录取通知书。
周念夏欣然前往,大队里就她一个收到消息的,可见考中之难。后来才知道,整个县里,也就3o多个过线的。
体检后周念夏自然还是回去边工作边等消息,得等最终结果不是。
这个年关就这样没滋没味的过去了,整个知青点都没有什么过春节的心情,甚至很是烦躁。等不及的知青们,已经商量着想其他办法回城了。
又过了大概一周,66续续开始听说有人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这时周念夏更加着急起来,钱建军见了只得劝她不要太着急,一定能考上之类的宽慰话。
但道理谁都懂,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心情,周念夏哪里能不着急,好在也没有叫她等太急,又过了一周,周念夏终于收到了邮差带来的录取通知书,拆开一看,上市师范大学。如愿考上理想的上市师范大学,意味着周念夏日后也会继续成为一名老师。
周念夏顿觉人生圆满。但随之问题也来了,报到日期近在眼前,周念夏是肯定要现在开始准备东西、尽快出的,那么钱建军和两个孩子怎么办?
钱建军在厂子里的工作得先处理了,就这么去上市生活、住宿又该怎么安排。前几年,周大哥也结婚了,住回娘家肯定行不通,那只得在外面租房住。到时没有工作的两人,也经不住这么大的开销。
一时间,整个钱家都笼罩在了一片阴云下,周念夏也开始想办法。这几年,他们夫妻俩也存了一些钱,但只出不进也撑不了多少时间,所以肯定要有一份收入的。
但钱建军没有城镇户口,去了恐怕也没有办法找到工作,一下子事情陷入了僵局。周念夏原本喜悦的心情顿时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一个屋檐下一大家子都没有谁大声说话。
还是钱建军自己站出来,让周念夏先去学校报到,他留下来把这边事情处理好再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过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且学校那边实在等不得。周念夏准备明天就去学校里把工作先辞了,再和接手人做一下交接。
第二日,周念夏和钱建军先各自去忙各自的。周母就在周念夏出门后喊住了钱建军,支支吾吾的却开不了口。钱建军有点纳闷,因着钱母偏疼他,他和钱母之间向来无话不说,现在这样能是为了什么。
等周母开口,钱建军才知道是为了自己那份工作。钱家,老二当兵去了,现只有钱大哥在家,想必这个工作周母是想给钱大哥。有份国营工作,比在村里要好得多。
钱建军对此没有意见,但一来他这个工作是对学历有要求的,如果转给大哥那铁定只能换个差一点的;二来他之前是打算拿这工作转手换些钱,现在给了周大哥那他连上市都去不起了。
周母见状,打着商量,家里还有些钱,老二当初一家搬出去时就说过了,在家不能奉养父母、也就不要家里的家产了,且每年都会寄钱寄东西回来;家里种地每年也会存下一些来;再后来钱建军上班也会往家里交一些过来。所以说,钱家还是有不少积蓄的。
现在钱建军一房准备去上市,怕是也不会经常回来了,那干脆趁这个机会把这个家给分了,该钱建军那一房的现在直接给他,钱大哥那一份正好可以拿些出来换这个工作,价格由钱建军来定。
钱建军听了自是没有不应的,他很是愧疚,他到底是为了小家把父母兄弟置在后面了。
到了晚上,一家子在饭桌上用罢饭,钱父就开口说把家分了,众人心里多少都有点预料,也不意外。钱父宣布完分家的事,钱建军就主动提起自己的工作转给钱大哥,想了想还是没开口要钱,说到底这个工作还是家里帮找的。钱大哥是个老实的,就说按市场价补给弟弟,钱建军自是没有答应,后来推辞不过还是收下了一小部分。
领着钱大哥去厂里走了顶替手续,至于后续这份工作钱大哥怎么处理,钱建军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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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事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收拾行李和安排在上市的吃住问题了。
之前录取通知书到时,周念夏就给周家大哥告知了这个喜讯,请他帮忙找下房子,也不知现在好了没有。打电话过去问了一声,果然还是没找到,周念夏只得自己一人先前往上市,还带上了他们一半的积蓄。
旁人不知内情,只以为周念夏也是那狠心抛夫弃子的,扔下丈夫、孩子自个回城去了。也不怪旁人误会,实在是最近一段时间钱家村人都听腻了知青回城的惨事。
有的是考上大学一走了之的,也有的是家里找到门路就此一去不回的,且其中欺瞒欺骗、卷走家财的也不少,让钱家村人形成了知青回城就等于一走了之的条件反射,哪里能想到还有一家子一起回程的操作呢。
且钱家人现解释也没用,村人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钱家人对外解释周念夏回城是自家同意了的,他们只当钱家要面子;解释说过一阵子钱建军和俩孩子也要去上市,他们就猜测是去找周念夏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