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风阵,能攻能守。摆开阵势,八面来敌皆不可破,当他们开始吼出风字,就是准备开始反攻之时,而当他们吼到第八遍风字时,就是他们全面反攻破敌之时。
贾润蒲他们是老兵。
风,是他们的习惯,也是他们进攻的号角!是他们冲锋的开始!
王薄手持一杆马槊,率众冲锋在前。
马在奔驰,热血在流淌。
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他投身军伍,冲锋陷阵,一次次的死里余生。
只是,岁月流逝,他不再是那个年轻的人了。
而且,这一次,他不是在大隋的战旗之下冲锋。
他成了那面隋军战旗对面的敌人。
曾经,我信之不疑,曾经,我忠诚无比的大隋,如今却成了我的敌人,曾经的同袍们,现在却向他怒吼着冲来。
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难道说,曾经十年军伍,力经厮杀都是一场梦?
跨下的坐骑是突厥名马,价值三百贯,手中的马槊,是名师大匠所制,费金百两,还有他身上的那件盔甲,也是价值千贯的明光铠甲,可是此时的王薄,却觉得自己反不如当年初入伍刚上战阵时的那般有勇气。
那时的他只有一件两当甲,手执着一柄环横刀,就能在无数同伴的战吼声中,随着战旗前冲,所向无前。
老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如今的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冲锋呢?
他回头看了下身后,那里有他这些年招募来的伙伴,有雇佣来的护卫,还有从别处来的朋友。
“风!”
贾润蒲已经出了第二声战吼,一位断臂的老兵,本来随着张须陀转任地方,这辈子再上战阵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想不到,今天他还能再次率军冲锋。
单手执刀,他只感觉浑身的热血在燃烧。
张须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调整部署。
六百郡兵依然忠实的在执行着上一个命令,他们没有管冲出来的响马,只是专注的分割包围庄里剩下的人。
“王薄有些胆量,曾经必然也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可惜了!”张须陀出叹惜。
虽然王薄也曾是大隋的战士,可毕竟已经老了,而且他率领的那三十余骑,并没有几个如他一样曾经的府兵战士,那些人不过是些受钱财雇佣的亡命罢了。
再厉害的亡命死士,也永远打不过一支军队。
“风!”
第八声战吼。
两支骑队已经接近。
王薄张弓搭箭,一箭射出。
箭出。
贾润蒲单臂挥刀一砍,箭支砸落。
王薄心里有些可惜,这可是全力的一箭,可对面居然看似轻松的就格挡住了。看来对方果然有些本事,要不然也不敢如此大意的十余骑来冲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