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以为是箭木树枝,吓了一大跳,连连避开,却撞到了身后贴得很紧的侍卫,差点摔一跤,侍卫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伸手扶住他,又撞到了后面的士兵……
队形一时间乱了起来,太子捡起落到地面的那截枯枝,原来只是普通树枝并不是箭木,但即便如此也激怒了他,他身侧的贴身侍卫立即举剑:“在那里!”
众人立即围成一个圈迅攻向出树枝的位置,却不料刚走几步,地上突然弹起无数树藤,正常人遇到袭击当然是举剑就砍,但是因为太过拥挤,这一剑下去往往还没砍到树藤便伤到了自己人,一时间鸡飞狗跳,咒骂声此起彼伏。
听得太子额角青筋直跳,一剑割断身前树藤,恼羞成怒:“给我杀!”
楚绮罗却微微一笑,躲下外衫缚在冬灵扔下来的树藤上,轻轻一扯,衣衫便借冬灵之力腾空而起。
“看!蓝衣!楚绮罗!”一士兵恰到好处地现了她的踪迹。
所有人抬头看时果然看到一截蓝色裙裾隐入了树枝,肯定是她不会武功,怕在地上被误伤所以让人带她上了树!
太子吃了这么大亏,当然不肯就此罢休,一扬剑:“擒住楚绮罗者,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身侧立即跃出数十高手,往树稍掠去,在他们都眼巴巴盯着树上的时候,楚绮罗满意地笑了,勾勾手指,绿春邪笑着递上弓箭。
楚绮罗伸手接过,将箭尖在身侧士兵刀下刮了一下,箭尖微钝,便不用控制力道。
拉弦,弯弓。
五指搭在弦上,悄然一松,无声划破凝窒空气,如光如影,袭向周身高手都已上树稍抓楚绮罗的太子殿下。
“殿下!”树稍的贴身侍卫现了那箭,纵身扑下来,却也来不及了,楚绮罗站的位置极为隐蔽,而林间光线昏暗,他们在明,她在暗,这一箭射的时机也是挑得极为精准,正正是太子因为急迫想看他们有没有抓到楚绮罗而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周身空无一人的时候。
也因此,太子不但躲不开,还连个想以死示忠心的人都没有。
箭尖划破衣衫,直直射中左肩,他感觉有点痛,却又不是太痛,他神志清醒,却说不出话来,感觉身体在慢慢冰冷,他心里一凉,这是,中毒?
人在危险的时候,总是容易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情,他也不例外,在这种情境下,他竟然恍惚想起那日大殿,父皇的苦口婆心。
父皇说楚绮罗此女不若他想的简单,父皇说如果他与她为敌,最后他赚不到便宜,父皇说,楚绮罗擅毒。
原来,原来。果真是他太愚笨,只想有巫女护行,想着虽然她不能杀人却能轻易将人制服,抓住三千精卫再将楚绮罗擒住便是手到擒来,是以此行消息隐蔽,却不料阴沟里翻了船。
若他当真死在这阴森幽暗的雁林当中,他竟是连死讯都不能传回京城!更不用说要报仇要登至帝位……他忽然觉得万念俱灰。
“殿下,殿下!”秦恪伸手一探,还有呼吸脉搏,但是身体却在变凉,是千丝?他垂下头,眼里变幻万千,无限思量。
所有侍卫都紧张地看着昏迷过去的太子,心急如焚,太子要出了什么事,他们还有活路吗!
正在所有人都关注着太子的时候,半空回荡着楚绮罗的笑声:“殿下,后会有期!”
太子高价聘请的两名武林高手掩剑而起,不隐杀气:“此女如此嚣张,这番又伤至殿下,秦公子,待我二人将其格杀剑下!”
“放肆!”一直紧张着殿下的秦恪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神冷酷:“殿下行事隐蔽,若因你二人暴露了殿下行踪,你们提头来见!”
“那怎么办?”太子贴身侍卫怒极:“秦公子,我知道你与那楚绮罗素有渊源,但事关重大,太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一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秦恪勃然大怒,一掌扇飞了这侍卫:“大胆!竟敢挑拨离间!追杀重要还是殿下性命重要!都滚开!”
他弯腰抱起太子,率先离开了,所有人都怔怔站在原地,巫女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去,然后,一个,一千,一万……
见他们离开,楚绮罗搭着冬灵的手翩然落到地面,神情冷峻:“卫副将,通知朴将军,见一普通马车离开,切勿阻拦,一旦马车行远,立即进雁林!”
“是!”卫副将领命,正欲离开,忽然转过头:“你呢。”
皱了皱眉,楚绮罗摇头:“绿春这么久没有消息,定是还困在阵中,我去帮她,你们先行,在雁林出口处会合。”
“好。”卫副将一点也不担心她会有什么意外。笑话,她这一场胜得多么漂亮,太子一方死伤数千,他们毫无损,如果她这么聪明的人还能出意外,那肯定是遇到了琅将军——在他心里,楚绮罗已经和琅将军一般神勇了。
在这世上,能与楚绮罗棋逢对手的,也只有琅将军了吧?
雅桑王城,旭日当空,旌旗烈烈,城墙下一名墨衫男子眺望远方,背影萧索,不怒自威,风吹起他的衣袖,墨色如许,虽然看不到他正面,却能想象到是何等俊逸面容。
对着他的背影,跪着一名青衣男子,丝凌乱,唇角溢血,显然是受了重伤。周围站着数个相同着装的男子,显然是同等身份,各自垂着头不吭一声,只眼里的紧张与惋惜泄露了他们一丝情绪。
“爷,属下知罪。”
夜琅邪慢慢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冬易,说出幕后指使者,本王饶你不死。”
不死。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更何况,他不能因为怕死便舍弃了所有人的一生心血……冬易挺直脊背,声音低沉而坚决:“是属下愤恨楚绮罗,所以刺杀她,与任何人都无关!”
“很好。”夜琅邪微微一笑,手按上腰间。
看着他这个动作,所有青衣人都面色一紧。
伍沉欢有些着急:“爷,冬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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