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郑谐,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曾经有过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吗?”
郑谐的回答是一声很响的关门声。
22-不爱我的我不爱(2)
周末,郑谐开着车去了杨蔚琪所在的那个小乡村,几百里地的路程,本来两个小时就可到达,只是有些路段有些积雪,多费了一些时间。
他找到杨蔚琪时,她正在一家农户家里跟女主人学编织。这个村子是著名的编织品之乡。
杨蔚琪见到他,表qíng有一点讶异,有一点欢喜,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郑谐说:&1dquo;我接你回去。”
&1dquo;我明天就要走。你没必要来。”
&1dquo;路不太远。我本该早点过来。”
郑谐本打算在这儿住一夜。但是杨蔚琪考虑到郑谐在这种地方住不习惯,简单收拾了一下,下午就和他一起离开返回了y市。
他俩都开车,一前一后地走着,穿过乡间公路,上了高,待太阳快要西沉时,终于见到城市的路标。同时郑谐接到杨蔚琪拨来的电话:&1dquo;朋友介绍了一家极好的饭店,跟着我走,晚上请你吃饭。”她车到郑谐的前面。
饭店在郊区的海边,一排漂亮的平房,后面是防护林,地上落满松针。停车场就挨着那片小松林。
这片地刚刚划入城市规划。店里是很正宗的渔家风味,装修也淳朴,原木桌椅,粗棉桌布与门帘。憨直的老板娘一边亲自上菜一边说:&1dquo;真正野生的,鲜着呢。”
杨蔚琪往郑谐碗里夹菜:&1dquo;你多吃一点。你看起来比我离开时更瘦了。”
&1dquo;你最近修身养xing吗,这么喜欢返璞归真的地方。”
&1dquo;离自然近一点,比较看得清内心。你看,这儿多好,我们可以边吃饭边听海,还可以看夕阳。”
她说话时,那一轮巨大的火红的圆球正慢慢沉入海水之中,天空被渲染成一幅彩色的绸缎。
&1dquo;郑谐,你喜欢夕阳吗?”
&1dquo;还好。”
&1dquo;可是你刚才看得完全入神了。”
&1dquo;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来。没什么,吃饭吧。”
天色仿佛在一刹那间全黑了,老板娘进来送又一道菜时,现屋里一片昏暗,却没人开灯,笑着说:&1dquo;小两口要吃烛光晚餐吗?我拿蜡烛来?”
&1dquo;忘记了。请您帮忙开一下,多谢。”杨蔚琪说。
老板娘开了灯,一边念叨着&1dquo;哎哟,年轻就是好,亏得你们这么黑也吃得下去”一边出去了。
杨蔚琪问:&1dquo;你怎么不问我,事qíng办完了为什么不回来?”
&1dquo;你若想说自然就说了。”
&1dquo;我以为你会因为这个跟我吵架。”
&1dquo;你就那么喜欢吵架吗?在法庭上都吵不够?”
&1dquo;从没跟你吵过,有一点遗憾。”
&1dquo;可是我不喜欢吵架。”郑谐低头喝汤。
杨蔚琪笑了一下:&1dquo;郑谐,你爱我吗?”她似乎忘记前几天曾在电话里问过这个问题。
&1dquo;你很值得人爱。”
&1dquo;那你爱我吗?”
郑谐直视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1dquo;你爱过,或者曾经爱过什么人吗?”她凝视他。
郑谐垂下眼帘,用筷子拨弄着面前的菜:&1dquo;是不是女人都喜欢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
&1dquo;这种问题很无聊吗?”
郑谐不语。
杨蔚琪说:&1dquo;这几天,我躲开你,一直在想一些事qíng。过去的,现在的,还有未来的。我想的最多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妈妈,现在的妈妈。我跟你讲过对吗?我的生母去世很早,所以妈妈把我接回家,对外称我是她生的女儿,她对我也的确像亲生的妈妈。除了最熟的人,没有人知道我的出身。所有人都只当我是杨家二小姐,没人拿我的庶出身份说事儿,至少当着我的面,从来没有。在待遇上,更没有。
&1dquo;当我知晓我的身世时,我就怀疑过,她图的到底是什么?把我接回来,难道不是为了折磨我报复我?我小心地防了她许多年,也刻意远离那个家。
&1dquo;直到几年前,她病重,我陪护她,我们真正敞开心扉谈话。我没想到她竟然会那样想,她不认为杨先生与我的生母是罪人,反而认为是她阻碍了他们的幸福,所以她接我回家,善待我,成全杨先生,也让自己心安。
&1dquo;郑谐,你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傻的女人吗?小说里,这种人被称做&1squo;圣母’。她说虽然她得不到杨先生的爱,但至少她得到了杨先生的尊重。
&1dquo;可我没觉得杨先生有多尊重她。这些年,杨先生的女人也从没缺少过。她得到的,只是一个地位和名声罢了。”
郑谐一言不。
&1dquo;我一直觉得,她真是傻。换做我,宁可玉碎,也不要瓦全。直到最近,我终于能够体会她的心qíng。”
郑谐低声说:&1dquo;我们回去再说。”
&1dquo;你为什么要那么诚实呢?我一直告诉我自己,只要你说爱我,哪怕只是违心地说,我都可以骗自己,相信那是真的,然后高高兴兴地嫁给你。为什么你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谎都不肯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