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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遇见了很多的熟人。有她以前的顶头上司,一直待她关爱有加的正洋的倪董,见到她笑容详和亲切和善一如既往,她有些感慨也有些惭愧,唯有敬酒。还有送了她整整一周鲜花的孙老板,那天她值班,一时有闲帮了他一个小忙,结果被他天天邀请共餐,被婉拒了三回后,就开始天天送鲜花,以至于孙爱丽感慨地说,冬眠结束了,男人都饥饿了,笑得她肚子痛。孙老板其实很年轻,白手起家做了一份不小的事业,若不是这样的缠人她本会很敬重他。她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可以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与仪态甩脱他,然后她就见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程少臣正与她的现任顶头上司施董事长站在一起,正望向她的方向,想必将她刚才的甩人的样子都看在眼里了。那两人皆有一副淡然的气质,只不过一个稍显清冷一个看似温暖,连身高都很相仿,倒真是绝配,沈安若在脑里冒出一个不纯洁的恶搞念头。
她的大老板正看着她,沈安若不敢装清高,只好硬着头皮款款地走过去,现出一点点合宜的笑意:&1dquo;施董。”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转,终于还是转向程少臣:&1dquo;您好,程董。”
&1dquo;哦,那么不用我介绍了。”施董事长温文尔雅地笑,令她看不透。恰有侍者走过,他取下两杯红酒,正要去拿第三杯,程少臣却顺便取了一杯果汁,见施董笑着睨他,轻扬一下嘴角:&1dquo;胃溃疡又犯了。”
&1dquo;敬女士的时候,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施董将另一杯酒jiao到沈安若手里,&1dquo;敬美丽的沈助理,谢谢你又替华奥接一生意。刚才东元的刘少东来诉苦。”
那个油舌刘少爷,刚才逗着沈安若连喝三杯酒,根本就是道貌岸然地公然调戏,所以后来沈安若抓住他的语病也陷了他一下。反正酒场上热热闹闹,谁也不可翻脸。
&1dquo;施董,我不过尽职责而已。”她将那杯酒一gan而尽。施董也gan掉,只有程少臣轻轻抿了他的果汁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难测。
这样的场面真是累极,她记得以前陪程少臣参加时,总会尽可能躲在角落里,谁都不搭腔,但如今她却逃不掉,眼前的面孔走马灯一般换了又换,她陪笑陪聊陪酒,标准的三陪。
后来她瞥见程少臣到了倪董身边,替他去取吃的,神qíng恢复成他在长辈面前一如既往的温顺乖巧,不复刚才的犀利模样,再后来就又不见影子,他比她还讨厌这样的场合,她想他是终于忍不住离开了。
沈安若觉得脚痛得厉害,而脸上肌rou都笑得有几分僵,正想出去chuīchuī风,却意外地被一个温柔的声音拦住:&1dquo;沈小姐,方便吗?”
她回头看,认出眼前的这位夫人是董事长夫人施太太,她曾见过她的照片,在施董的办公桌上。她并不比她年长太多,但是白皙圆润,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从容。
施夫人只是拖着她拉一些家常,没什么重点,多半是她在不动声色地问,诸如沈安若喜欢哪部电影哪个作家哪个牌子的香水以及最想去哪个城市旅游,倒像是认识她许久,还亲切地拉住她的手,其实她们不过是第一回见面。沈安若被她那优雅从容的笑刺到心脏都凉,亏得她与施董没什么,都在这边禁不住地心虚。终于这位夫人也走了,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她沿着墙边溜了出去,绕过几重走廊,转到宴会厅背面的憩园里。水中的鸭子都睡着了,不再作怪,空气里弥漫着玉兰与丁香的香甜气息,有点暖昧,池塘的另一面有一对小qíng侣在唧唧我我。气温还凉,所以人不多,而她所在的位置更不会有人。算不上很隐蔽的地方,光线也不坏,但是因为几株长得太好的丁香树挡住了一段路,又要绕过一座假山,要到这边来不太容易。石质的凳子每天有人来清理三回,沈安若放心地坐下,将鞋子踢到一边,把脚也蜷到凳子上,揉一揉已经有点肿的脚踝。这里是个好位置,能够看得见大厅那边的灯火通明霓裳艳影,却将喧哗与吵闹都隔在了一墙之内。以前在这种场合里被郁闷到时,她便会溜出来半小时,呼吸一下鲜空气,调整一下qíng绪,想像一下大厅不过是摄影棚,在外面如观众般观望一番,再回去,酒意也散了,jīng神又饱满了,可以信心十足地投入另一场戏。
突然手机响起来,她自己吓一跳,也惊散了那一对鸳鸯,小两口似乎有些懊恼地换地方了。
她看一眼手机,是施董打来的,想了想,在五秒钟内接了起来。
&1dquo;没事吧?突然见不到你。”
&1dquo;没关系,出来醒醒酒。”
&1dquo;要紧吗?找个服务员帮你?”
&1dquo;不用,谢谢。”
她不能确认这园子里没有其他人,所以不可以将对方的名字身份喊出来,但施董想来并不领qíng。
&1dquo;小沈,刚才我太太没有跟你说不合宜的话吧?”
&1dquo;怎么会?”
&1dquo;&he11ip;&he11ip;抱歉,给你困扰。”
&1dquo;没有。其实我不记得您曾经对我说过什么。”
沈安若盯着水边的那大簇丁香花。刚才施夫人状似不经意地提及到了七年之痒,直直望进沈安若的眼睛,跟她说,他们已是结婚的第七年。沈安若也看她,表qíng更坦然:&1dquo;施董非常爱您。”
&1dquo;我知道。”那位夫人柔和地笑了。
真好笑不是么,所谓幸福,是需要别人来认定的。她想起一些东西,自己笑一笑,又忍不住叹口气,却听到有人轻轻咳了一声。
多么坦dang的君子行径,他本来可以把她吓得再厉害一些。沈安若抬着头看一眼站在她几米外的程少臣,他掏出一支烟,点上,转头看她。
&1dquo;你为什么跟踪我?还有,这里不许吸烟。”
&1dquo;我来得比你早,你脱鞋子时我就在这儿了。”程少臣慢慢踱过来,在离她最近的另一个矮凳边坐下,&1dquo;你不怕有坏人?”
&1dquo;这里至少有三个监视器。”沈安若又指指他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