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当利益相同的支持者就够了,很不必再论这可笑的“父女”之情。
殿内姬天仍在痛苦的怒骂□□。
莫名的与谢非提起母亲,谢乔的心情原本就不太好,听见这样难听的噪音,心情不禁更差,恨不得立即就让元朔去给个干脆,让姬天永远叫不出来。
不过几息之后,谢乔到底还是压下了自己这冲动,最终也只是让断掌去毁了姬天的喉咙,顺道再熬些天仙子,等天亮再给他灌下。
明日王上“急病”的消息传出去,或许会有人来瞧,原本也就不该叫姬天再有机会出声。
元朔在这时忽的冒了出来,有些迫不及待:“姜王死了,某是不是能回卫国去?”
因为元朔的身形外貌都太过显眼,怕之前有见过的宫人还记着他,这几日里,元朔都一直藏在章台宫低矮的廊庑中,实在是憋坏了他。
因此谢乔此刻也很体贴的点了头:“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走都成。”
元朔闻言立即畅快的笑起来,转身走了两步,才又想起什么般,从怀中掏出一方小巧的锦盒:“王上走前给我的,说等某走时再给太子妃。”
谢乔有些诧异的接过:“这是什么?”
元朔毫不遮掩:“某瞧过了!是王上随身的玉佩!”
苏栖在卫国时随身带过的玉佩?走时不给她,却故意留给元朔转交。
这算是,特意给她留下的惊喜?
谢乔有些好笑的接过。
安置好一切,章台殿便也渐渐平静下来。
等元朔也离去后,润左泽右姐妹熄了远处的火烛,夜幕之中,便更显静谧。
谢乔在这静谧之中,就着昏暗的烛光,与流水般的月色,缓缓打开了锦盒。
的确是一块十分光滑莹润的玉璧,一面净白如脂,另一面却是墨色,如同水乳交融的阴阳两端。
玉璧两面皆有刻字,白面是“乔”,墨面是“栖”。
只看着这方玉佩,谢乔便仿佛已然想到了,当初离去之后的小七,是如何随身带着这表面刻着自己的名字的玉佩,却在贴身的另一面,偷偷的刻下了一个乔,在无人时静静的陪伴摩挲。
小七故意将刻着两人名字的玉佩留给她,是不是也想让她时时戴着,不要忘记另一面的苏栖?
谢乔面带微笑,手下轻缓,缓缓摩挲这两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栖乔。”
苏栖的名字不论哪个字,其实都不能是一个好名,奚者,奴仆也,而栖栖,又是惊慌难安之意。
栖栖失群鸟,终于寻到了可以栖身的乔木,空荡的乔木,便也因为鸟儿的憩息,获得了难得的鲜活与安宁。
这两个字凑在一处,便瞬间变得动听贴切,完美的契合了谢乔与苏栖。
第5o章
谢乔为姜国王太后第三年,卫王苏栖亲率于兵壮十万,于龙城虎视眈眈。
姜太后闻讯,点卢氏卢陵为将,兵河西。
就在诸国都以为,卫姜之间又将有一场大战时,两国联军反手攻韩,南北夹击,势如破竹,不出一月,两军兵临韩都,城郭失守,韩君献国称奴。
韩境尽归姜,平阳、定安、河西三城归卫,姜太后谢乔亦亲临韩都,与卫君共议姜卫之盟。
期盼了许久的重逢,谢乔当然是欢喜又迫不及待的,但这样两国会面的隆重场合,她身为姜太后,却不能大咧咧的直接冲进来。
谢乔身着朱玄两色的襢衣,在众人拥簇中,踏着悠扬的礼乐《云门》,脚步沉稳,风姿端肃,中间还要拂尘洒水,单是从韩宫大门走到会面的正殿这点距离,就按照礼仪,一步步的足足行了一刻钟。
唯一让人安慰的,就是韩国的王宫要比姜宫小了不少,屋舍更低,殿内支撑的圆柱都更多,以谢乔的眼光,甚至都还不如谢氏的昭苑,要不是这样,还得耽搁更久,只怕小七该等不住了。
谢乔一面严肃迈步,一面胡思乱想的出神,才刚刚想到这儿,面前便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骚动与声响——
是苏栖亲自迎了出来。
韩国长于音律,一支《云门》奏到此刻,管弦之声依次停歇,只余编钟的清远声音,空旷悠扬,余音不绝,带着宿命般的震撼恍惚。
在这样的背景声中,谢乔便也不知不觉的停了脚步,只抬眸注视着越行越近的苏栖。
这是谢乔第一次见他身着卫国的君王服冠,白衣间裳,被体深邃,衣袖收起,垂在膝盖,腰带上镶了琥珀透犀,紧紧的束在腰间,更衬出了他的唇红齿白,身姿修长。
只分开了两年,苏栖的变化并不大,只是谢乔见多了胡服短打,护卫打扮的苏栖,第一次见他典雅华贵的王君服冠,难免有些鲜的陌生的气质。
但苏栖越近,这隐隐的陌生感便也随之一点点的消弭。
什么华服衣冠都渐渐褪去,谢乔眼中,最后只剩下一双的琉璃般澄澈双眸,幽深如墨,却又满满当当,除了她,再容不下其它、
分明仍旧是她的苏栖。
苏栖紧紧盯着谢乔,简直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单看他急迫的神情与脚步,似乎是要径直冲上来一般
但事实上,众目睽睽之下,苏栖顾忌着谢乔名声,最终却仍旧控制自己,只是停在了三步之外,守着分寸,沉沉叫了一声:“姜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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