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滚滚的话,我在想现在的我是不是让何落凡很痛苦?那么他是不是很快就忍受不了,然后撇下我了?这样最好,总是摆出那种不离不弃的姿态,我相信了怎么办?他又不是那种不求回报的二十四孝好男人,只不过现在爱我,如果不爱了,他肯定会在我面前说,当初真是瞎了我的狗啊。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晚上回到家已经很晚,天气不是很好,有下雨的征兆。
何洛凡在给我的母亲打电话,我刚走到门口换鞋,就听见他说:&1dquo;萱萱今天跟同学出去玩了,还没回来&he11ip;&he11ip;嗯,对啊,她适应得很快,人也胖了&he11ip;&he11ip;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她&he11ip;&he11ip;”
我不小心打翻了鞋柜上的小木雕,何落凡听见马上又含糊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他每周都趁我不在给我的父母打电话,像个jian细一样。
此时jian细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斜斜地靠在墙上,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透着慵懒。他不看我,微微蹙眉,有点抓包后刻意掩饰的别扭:&1dquo;不是说八点之前回来的吗?快下雨了,要是感冒了我可没办法替你难受。”
&1dquo;今天大家都很高心,所以玩得晚了一些。”
&1dquo;那个小矮个子最高兴吧。”他声音拔高了一些,他说的是小坦。他什么都知道,他以为他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吗?
&1dquo;大家都很高兴。”
他轻&1dquo;哼”了一声,低头转过身,明显在闹别扭:&1dquo;你去洗澡,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1dquo;中午吃得很多,现在不饿。”
&1dquo;必须持!”他凶巴巴的,眼睛因为生气而汪着水雾。
只有在长辈面前他才是绅士可爱的好男人,在我面前,他就是魔王,说一不二。
落凡现在的厨艺还不错,在来英国之前,他是跟我阿姨恶补过厨艺的。他很有天分,我喜欢吃的菜,他都能做得很像样子。就像煲排骨海带汤还有韭菜生煎包。这样系着花围裙火冒三丈地骂我吃的是猪食,也不过是塑料1ang牙棒,不像以前是梅花针,刺得我千疮百孔。
晚上睡觉时,他每次都扳过我的脸跟他面对面。
他的眼睛像祖母绿宝石,没有女人不想要去收藏。
他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说:&1dquo;萱萱,你恨我吗?”
我点点头。
他接着问:&1dquo;那你爱我吗?”
我摇摇头。
他还是笑了,他说:&1dquo;那你幸福吗?”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还是笑,有点妖艳的模样,他说:&1dquo;你别想着离开我,想都不要想,嗯?”
我再点点头,他才会说晚安,作为一天的终结。有时半夜会因为无法呼吸而憋醒,是落凡在睡梦中将我搂得越来越紧,皱着眉,执着得像个小孩子。我很疼,可是更疼的地方不是身体,所以我始终没有推开过他。
【2】
因为我不用像滚滚那样去打工,所以除了上课时间,我的时间很充裕。可是宅在家里总有点太闷了便在落凡的建议下去当地挺有名的一位甜点师傅那里做学徒。那位大师傅是个挺唠叨的大胡子老头,笑起来很像《魔戒》里的甘道夫,不过比甘道夫要胖多了。
其实做甜点是件非常幸福的事qíng,看着它们从泾渭分明的面粉,jī蛋,蜂蜜,奶油,香糙这堆原材料慢慢地变成烤盘里香甜扑鼻的模样。只不过能做的漂亮又美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qíng。
这天从甜品店回来,我提着烤过头的黑森林。其实我知道味道不好,只是丢了太1ang费了,反正落凡也不介意吃掉它。家门口贴着一辆挺旧的小单车,门口鞋柜前有一双旅游鞋,里面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我往屋子里走了两步,那个女人很年轻,年龄比我还要小一些,光着脚盘膝坐在地毯上,上身穿着休闲的大格子上衣,破dong牛仔裤,长如金色的海藻般垂到腰间。
落凡坐在沙上,手里拿着一个记本,看起来是相谈甚欢。
那女孩扬着灿烂的笑容冲我打招呼:&1dquo;hi!见到你很高兴。”
&1dquo;我也很Bbs.Jooyoo·neT高兴。”我说。
&1dquo;你手里是黑森林蛋糕吗?是给老师买的吗?”
&1dquo;有点烤过头,不介意的话请你吃。”
&1dquo;真的吗,谢谢。”
何落凡说:&1dquo;萱萱,给我们煮两杯咖啡好吗?”
&1dquo;好,请稍等。”
那个女孩是落凡在带的学生,他们需要共同完成这个课题,那天女孩离开时很晚。我在厨房里洗餐具,落凡开着他来英国后换的那辆挺风骚的红色小跑车去送她回家。透过窗户,我看见女孩的小单车就放在后位上,他也不嫌脏,她突然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1dquo;啪”,我摔了一只杯子。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那个美丽的热qíng似火的女孩子跟何落凡在湖边亲吻,夕阳将湖水的波光染成点点碎金,他们越吻越火热。然后我就被现了,他们追上我,我挣扎着尖叫,何落凡很苦恼,他说,被现了,怎么办?
那女孩子指指湖面说,把她丢下去吧,反正她不会游泳。落凡的眸色泛着温柔的水光,他说,亲爱的,那就听你的。
我在冰冷的湖水里沉浮,不能呼吸,何落凡在岸上冷漠的看着我。
我闭上眼睛,彻底地心如死灰。有一只手将我慢慢拽入水底,什么声音都已经消失,只有刺骨的冰冷的湖水。
醒来以后我在烧,身上都是汗水。
何落凡叫了医生回来,大瓶大瓶的液体流进静脉,热度始终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