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转过来,我问你俩点儿事。”
两人立即转身:“夫人请吩咐。”
“……”
不自在地看了眼殿里的其他人,确认没人听见这称呼,顾长宁轻咳一声道:“你们,为什么叫他宫主?”
因为他是坐着,仰视着两人,本来就大的眼睛更显得是在瞪着人,凶神诚实道:“他就是我们的宫主。”
顾长宁挑眉:“魔宫宫主?”
恶煞道:“天宫宫主。”
“……”
“其实以前在宗灵七非天宫外我们见过的,只是你忘……嗷!”
挨了熟悉的一爪子,凶神条件反射地封了嘴。
顾长宁笑着垂眼,眸色暗了暗,像自言自语一样道:“你们喝过孟婆汤吗?”
“没喝过,我们鬼……嗷!”
“……”
凶神委屈巴巴地耷拉着脸,恶煞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忐忑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顾长宁抬眼笑道:“我喝过,不过是假的。”
恶煞:“……”
“走吧,去化妆,晚上还有一场戏呢!”
他拍拍屁股起身,走向殿门,随性的模样仿佛刚才说的话真的只是一句玩笑,凶煞沉了沉眸,拽着还在摸着后脑的凶神跟了出去。
已经快要入冬,夜晚温度急剧下降,剧组里的除了没在拍戏的人,都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袄,顾长宁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对面最搭起来的框架,时不时朝着路的方向看看。
言诺打了电话,说他会晚一点到,今天是他在《煜阳》剧组的最后一场戏。
戏楼被烧,承颢身死,这场戏过后,沐芹生逐步黑化,这也是顾长宁在剧组和言诺最后的对手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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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影帝追妻录(十二)
京城里沐王爷和戏楼走得近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沐芹生有事没事往戏楼里跑,和戏楼其他人也很熟稔,今夜是皇太后的寿宴,从皇帝请了戏楼里的人唱戏,却独把最好的戏子留下,老板就知道,今晚的戏楼,怕是不会平静。
“承颢啊,你赶紧走吧,皇上既然没请你,就是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离开,他不会再刁难你。”
戏楼外,进宫唱戏的人已经在筹备,赶着马车走向宫门,言诺一身广袖红袍,拖着长长的裙摆,对着戏楼老板点头,目送着其他人远去。
四周拍摄设备全方位进行拍摄,顾长宁站在街道对面,看着那答应了要离开的人,又缓缓走回了戏楼。
宫里和戏楼的两场戏是分开拍的,宫宴已经拍摄完成,所以本该在皇宫里的沐芹生,此时以演员的身份,目睹着曾经他没能看得见的一幕。
承颢刚唱完一场戏,他又再次站上了戏台,时辰晚了,看戏的人6续走了,周围的灯火熄灭之后,从戏楼里面窜出来几道人影,在戏楼的角落,泼上了油,点燃了木屋一角。
火燃起来了,戏台上的戏开场了,没有浓妆遮盖的脸上,和扑了粉一样苍白,就算明知是化的妆,也止不住揪心的疼,顾长宁站在场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
熊熊火光中的一场独角戏,艳红的戏服像是染了血一样,似骄阳的热烈仿佛能盖过外围的火光冲天,镜头拉近,戏楼里其他人开始疯狂逃窜,对着戏台上的人焦急的呐喊,又怕来不及逃出去而踌躇,镜头落在台上那张平静的脸上,无尽的凄凉。
红袍触及火光燃了一角,迅往上蔓延,顾长宁心底一颤,下意识往前。
“化妆师,化妆。”
导演的一句提醒让他回神,那只是磷火,连纸都点不着的。
戏只拍到承颢身上的道具服完全点燃,工作人员开始灭掉周围燃起的真正的火,顾长宁被化妆师带他一边补妆,为了拍摄效果,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月白色宫装,接下来的一场戏是他在废墟里寻找承颢的尸体,白色的衣服脏乱之后更能体现他的狼狈。
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从皇宫的方向急赶来,一头黑被狂风吹打地有些凌乱,还未至戏楼前,他从马上直接跳下,没有丝毫准备的拍摄人员同时出一声惊呼,直到他平稳落地才松了口气,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赞叹。
设备就位之后,天空开始人工降雨,燃烧的戏楼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成功逃出来的人又了跑回来,在戏楼外张望,急促的马蹄声靠近,他刚一侧头,就被拽住了衣领:“承颢呢?”
眼前的人浑身湿透,冠歪斜,全没了昔日的尊贵,那人适时地愣了一瞬,指向废墟:“承颢他还在戏楼里……王爷!”
原声有些破音,场外有人抿唇忍笑,顾长宁并没受影响,毅然冲进了戏楼里,跟拍摄像师跟进戏楼,内部进行定点拍摄,经火烧过又被浇灭的横梁廊柱一片漆黑,沐芹生站在废墟上,瞥见一抹红影,他空洞的目光重聚焦,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接下来的戏是在废墟里刨出奄奄一息的人,承颢气绝身亡,他的死是推动剧情的一个重要契机,沈导对这场戏十分重视,为了拍好准备了很多东西,只是地方有限,很多想现场观看的工作人员就只能退到了戏楼废墟外。
“你别说话!”凄厉的一声怒吼,将要离开的群众又拉回了现场。
在被焚毁的戏台上,化好妆被塞到废墟里的人已经被挖了出来,只是腿部被木桩贯穿,不能挪动,他口中吐着血水,却还顽强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