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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豆还真要感谢邱银秀夫妇选了这么张扬的地方惩罚她,几个包子就能扭转局面的事,向来不亏。
邱银秀脸色难看了数秒,很笑面虎地对荷姑说:“这样的孝心让给你好不好呀?反正钉子他二叔也多年没回家,正好你是寡妇,和鳏夫组成一队,又有现成的孝顺儿子媳妇儿,现成的热包子!”
左邻右舍听了纷纷打荷姑:“我看行!”
“哟,也就银秀心肠好,把老公前妻的儿子过继给二叔,自己生一箩筐,好把家产地产霸在名下!”寡妇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荷姑从三十多岁死了丈夫后开始守寡至今,把唯一的儿子拉扯长大,从来没人敢传她和别人的腌臜事,就因为她是个刺猬,碰到这种事,必狠狠地骂回去。
邱银秀多年的心事被人一语中的,气得唇都哆嗦了几下,可上次打小豆的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邱银秀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后娘,连过门的媳妇都不放过。
现在秦小豆当着众多邻居的面示好,为了博得贤良的名声,邱银秀恨得咬碎了银牙,也不得不接过包子,装模作样地咬了点皮,“荷姑,这个家我当了一辈子,你问问我的那些个儿子媳妇儿,我是不是一碗水端平?小豆,你说呢?”
秦小豆当然读懂了她的心思,“我叫您一声婶子,当然作为婶子的本分您都尽了,我也没奢望别的。”
别的是什么,几个邻居能联想不到?
婶子做婶子该做的事,自然比不上正经婆婆。
“啧啧啧,我就说小豆是个聪明孩子,人心中有数呢!哎,吃苦是修行,钉子过去吃了那么多苦,才修到了一个懂事又能干的媳妇儿,将来,保不定谁帮衬谁呢!”
荷姑和邱银秀左邻右舍的住了一辈子,又斗了一辈子,对方什么心性一目了然,邱银秀一辈子好强,理所应当地自认为比邻居、比儿媳妇强,荷姑夸秦小豆无疑是往她心里捅刀子。
邱银秀脸色像抽风似的变了两下,语气不阴不阳:“荷姑,托你的福!”把包子扔回秦小豆的口袋,起身就进屋。
“妈……”跪在地上的周丽兰突然唤住她。
李梅给她递送了一个冰冷的眼刀,“跪着干什么?还不起来?让人看笑话?!”
“爸,秦小豆踢我,妈没看到,你也没看到吗?”周丽兰可怜兮兮地给李梅打报告,却给秦小豆投了几个凌厉的眼神。
“行了行了,别在这瞎搅和!给我滚起来,别给我丢脸!”李梅扔掉手里的竹子,越看这个秦小豆生厌。
周丽兰心里压着一团火,可亲老公、二老都帮不了她,周身的细胞都被愤怒浸染了,心想日后一定要找机会报仇,把秦小豆的威风给压下去。
这天晚上,三房房间里爆了很严重的家变!
秦小豆正和李钉温习功课,学了几十个字,就听到三房传来了周丽兰的尖叫声:“缩头乌龟!靠老婆吃饭的软饭男!你看看村里哪个男人不去干活谋生,偏你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秦小豆和李钉尴尬地对视一眼,好奇地问:“今儿回家,你跟李锐说什么了?怎么吵起来了?”
昏黄的灯光下李钉的侧颜精致朦胧,别有一番书生意气,“那小子心术不正,小时候被宠坏了,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现在出了社会,活该有人教育。”
李钉甚少在秦小豆面前这样疾言厉色地吐槽弟弟们,现在这样说,竟有几分兄弟情义在,柔和的目光落在秦小豆身上,“要是他有你一半好学,今天的事就不至于生。”
“你少夸我了,你听听三房炒得多厉害!”秦小豆竖起耳朵,听到啪啦一声脆响,这小夫妻俩吵着吵着就糟蹋起东西来了。
这可犯了李梅的大忌。
果然,老的还没说话,小孙子鹅蛋就站在门口大嚷大叫:“哈哈哈!你们把爷爷最喜欢的青花瓷瓶给打碎了!爷爷!奶奶!”
两个恶斗不休的夫妻竟出乎意料地统一对外,“小兔崽子,你干什么去?”
“你还认不认我是你爸?”李锐丢开周丽兰,拔腿就去追鹅蛋。
“哎呀,奶奶,我爸要打死我了!救命啊!”鹅蛋年纪小,却成功地继承了周丽兰小事化大的毛病。
一听到打孙子,正在泡脚的李梅拖着湿漉漉的鞋子,狂奔到上厅,把鹅蛋护在怀里,指着追上来的李锐夫妇,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家里最没出息的,就是你俩!我告诉你,我大孙子少了根汗毛,唯你夫妻是问!”
李锐手里还拿着半截棍子,“爸,就你护着他!你不知道这小子越大越没规矩了,连我都敢骂。”
“就是,爸,今晚我是不想带他睡了!”周丽兰也恨不得把鹅蛋扔出去,当年要不是怀上了这个鹅蛋,她还是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黄花大闺女!
这时,邱银秀也跑来救驾,鹅蛋一向被奶奶带大的,对奶奶依恋有加,比亲妈还亲,见邱银秀出现,立马嚎啕大哭。
“心肝儿肉啊!你们又闹什么把气撒到孩子身上?我看你们是想气死我!自己没出息,就大半夜地折腾孩子!”
邱银秀把鹅蛋护在怀里,眼圈儿红彤彤的,故意压低了声音,“锐子,别以为今天你在圩上又干了什么好事!惹谁不好,偏去惹那个!”
邱银秀指着大房的方向,一张脸奸诈地一沉,这是他们一家人形成的默契,这个表情过去指的是李钉,现在指的是李钉夫妇!
“妈,你不知道,秦小豆心眼儿也特坏了,她在我面前炫耀香皂不说,还告诉我在钟卫国家里买的,然后我去买,钟卫国就说没得卖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周丽兰见亲婆婆还是亲婆婆,并没有倾向李钉夫妇,就加油添醋歪曲事实说了一通,挤眉弄眼的一副八卦相。
“就是,钟卫国不让我在店铺里找香皂,就叫了派出所的小张,说我敲竹杠,你说可气不可气?”李锐果然没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