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事情最近生了很多,除了经常性的晚归,偶尔还会彻夜不见。询问起第二天看起来黑眼圈浓重的兄长,她就会说是去修炼打牌赌博什么的,偶尔睡不清醒才会恍惚着说出真话。
——“啊,被杏子打了一个晚上。她太暴力了。”
今天看起来也是如此。
“大哥还没有回来呢。”晴看到屋内全部都黑着,就明白这时的家里应该空无一人,于是她便转身问那个送自己回来的男人:“扉间先生要进来坐一下吗?”
扉间看着已经全黑的天色和路面逐渐变厚的积雪,迟疑了一会儿,说:“明天就要出了,今天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叨扰了。”
所谓的坐一下,绝对不是坐一下那么简单,一个不小心就变成做一下了。
“那样啊……”晴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笑,说:“那就提前祝你们一切顺利了。”
“恩。”扉间点了点头,朝屋外踏出了一步。他的脚刚触及有了些微积雪的地面,就听见身后的那个姑娘轻缓的声音:“扉间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好像,确实忘记了什么。
扉间转过身,扯住她的手将她按在了房屋旁的墙壁上。他用手托住她的脸颊,俯下身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随即立刻松开。而她意犹未尽地想要重引起他的注意力,反复地用手去摩挲着他的手指。
“下雪了,快点进屋吧。”他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我真的要走了。”
“好……”
恋恋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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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夜晚,没有大哥平常到处蹦跶折腾出的声响,反而让她翻来覆去难以睡着。她一个人窝在被铺之中,微微弓起了身子,仍旧觉得不可思议的寒冷。
屋檐上传来雪块落下的声音,轻微而细碎。
她用手慢慢地搓着手臂,想要借此获取一些温暖,仍旧因为这不适应的严寒而轻微地颤抖着。
阖上双眼,她就想到那个人的触碰。无论是隔着衣衫的,亦或是直接的,都那么灼热而刺烫,就好像他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都会燃烧起来一样。
他很温暖。
她很寒冷。
明天……他就要走了,接下来就有一段漫长的、寒冷的冬日,她都不会见到他了。
简直就像是,在黑夜里失去了温暖的光。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她索性坐了起来。单薄的衣衫无法阻挡夜晚时分冷意的侵袭,她立刻打了一个哆嗦。
真冷啊……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赤着脚走向了庭院的方向。她推开纸质的移门,看到庭院中已有了厚度的积雪。夜空之中仍旧在飞舞着细微的碎雪,一轮微冷的月在云间悄然散着柔和的月辉。
过去在铃鹿川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寒冷的冬天。那里一向有着奇怪的温暖,就好像被神嘉奖眷顾过的土地,总是有着温和微煦的风和柔和宜人的温度。这样的冬天,让她真的不适应。离开铃鹿川那么久,她第一次真正有了莫名其妙的怀念。
但是最让她心下烦恼的,大概就是那个人即将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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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了。
按照这样的势头,明天的行程一定会被耽搁。
就算后半夜雪停了,可能路上的积雪也足以让他们放慢出的步伐。
扉间盘算着是否还有遗漏之处,确信随行的人员和信件已经处理完毕,宇智波家的那两兄弟也不会在他和大哥外出时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才松了口气靠在了自己的书柜边。
有一个天真到偶尔显得脱线的大哥,真是麻烦。
这一点,大概晴也深有感触吧。
她的那位兄长,比起柱间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那个姑娘,他的心底就有不期而至的柔软。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或者后天,他就要离开了。现在的她也许辗转反侧,也许因为冷而无法入眠,或者干脆已经来找他了吧。也许……她已经在他的门口了?
扉间如此想着,手指在触及地面的一刻,察觉到了那个冒着雪悄然靠近的人,唇角不经意地露出了笑容。
他真是太了解她了。
……也对,可以让大哥完全无视,故意放行的人,也只有她一个了。
她在门外徘徊,停留在原地不动弹,犹豫不决,是在思考什么呢?
……算了,这么寒冷的天气。
扉间朝庭院一侧的纸门走去,悄然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这轻微的响动,没有惊动那个立在檐下垂头犹豫的人。
她赤着脚站在雪地之中,瘦弱的肩上已经有了些微的积雪。柔顺而美丽的黑披散着,细碎的白色雪花松松地落在其间。大概是刚从自己温暖的被窝之中出来吧,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透过纤薄的布料几乎可以看到她晶莹的肤色。
“在那里站着做什么?”
他觉得她如果继续在那里呆,很快就会变成一个雪人。
“啊……”她有些惊惶地抬起头,赤|裸的足往后退了半步,目光不期然地和他对上,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扉间看着她踩在松软的雪上的脚,有些微恼地推开门走出去,强硬地牵过她的手:“一会儿你该成为雪人了。”
他握着她的手,踩上了走廊的地板,然后进入了他的房间。纸门合拢,将所有的飞雪与冬日的严寒隔绝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