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金羽卫将领见得军符,脚步犹豫踌躇。须知道这金符乃是上命,若是不从,事后定然被少卿问责。要是得罪了少卿,那指不准便要在这宫廷中消失了……
正当众人犹豫之时,那头的宁竹衣又喝道:“还不从命?莫非,你们想以下犯上?!”
她的气势,当真是咄咄逼人。
在这般气势威压之下,众将士终于试探地后退了一步,低头道:“听少卿之命。”
见状,宁竹衣大呼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笑意:有救了。
*
天将明时,京畿营卫队进入皇宫,替代金羽卫掌管了皇城的守卫。
金羽卫之人,寻遍皇城也找不到少卿李慕之,群龙无,最后在太后的做主之下,暂由京畿卫队辖管。换而言之,须得由少卿的弟弟豫王世子代管。
皇帝因服食丹药过度,薨逝在床。太后与太皇太后得知此事,几乎当场昏厥。所幸有太医在宫中,才不至于令二位老太太神伤过重。
等到长夜过去,天明起时,这偌大皇城,竟已然变了模样。不过几个时辰,宫内迅挂起白绸经幡,仿佛落了一场大雪。
而那蛊惑君心、诱使皇帝服食丹药的一群道士,则被统统下令问斩。至于引荐道士的李慕之,亦被太后迁怒。只可惜李慕之左右不见其人,太后无法,只好下令搜寻其踪影,抓回来再行严惩。
知道这些事时,宁竹衣正浑身疲惫地躺在浴桶里,泡着热水,眼睛将合未合。
这一夜惊心动魄,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大信了。先是父母被掳为人质,接着自个儿进宫,与左丘羽和李慕之斗智斗勇,接着又与李贺辰回合,想法子释放老臣人质,后目睹皇上被害,又见李贺辰与李慕之鏖战不止……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累坏了。
哪怕现在人已经回到了府邸中,见过了平安无事的父亲母亲,她还是觉得浑身疲惫,像是被马车碾过了似的,得在这热水里泡上一阵,才能回神。
“小姐,老爷夫人说,他们被那李少卿的人带走,押在宫中作人质。府邸里的佣人,也都被关押了……”山楂在一旁搓毛巾,心底忧虑不已:“这一晚上,怎么能生这么多事儿呢?”
“我也不知道呀……”宁竹衣的意识昏昏沉沉,人累得险些要滑进水里。
就在这时,屋子外头传来仆从的声音:“世子,咱们大小姐才歇呢,您要不在这等等……”
“衣衣!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就见到一道人影焦急地推开门,闯了进来,正是已换回世子袍服的李贺辰。
正光溜着肩膀缩在浴桶里的宁竹衣,与他视线相对。二人愣愣地注视着彼此一阵子,紧接着,屋内就响起了宁竹衣的尖叫声。
“李小胖!你滚出去!没看见我在洗澡呢!”
一只绣鞋,从门里头直直地飞了出去……
第92章尘埃落定他也想得到她这般喜爱的目光……
小半盏茶的时间后,李贺辰终于在正厅里等到了沐浴更衣罢了的宁竹衣。
晨光亮彻,将窗棂照得分明。窗外的枯枝轮廓穿过窗纸,在螺钿小几上留下道道冬日的影子。李贺辰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坐着,像是个犯了事的孩童。
宁竹衣顶着半干的头,一脸恼火地推门而入,小声道:“什么事儿?我还想睡觉呢,一晚上没睡,都把我困坏了……”
李贺辰见她进来,连忙起身道:“衣衣,你坐,我给你倒水。”声音心虚至极。
宁竹衣哼了一声,受用了他的殷勤。
李贺辰见她没生大气,心底不由松了口气。
他早上来时心急,生怕好好的宁竹衣又被人拐了、劫了,因此问也没问就闯入了她的闺房,结果恰好撞上她沐浴洗澡,眼前一片白生生乱晃的肩膀,把他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面红耳赤地退出去,还吃了宁竹衣一记绣鞋。
现在等她换好了衣裳,他终于敢说话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安危如何。听父王说,有些金羽卫不从命令,仍欲将大哥……将李慕之奉为少卿,我怕他们乱来。”
宁竹衣摇了摇头,说:“没人来叨搅我们,这点你大可放心。”
闻言,李贺辰这才松了口气,紧绷了一夜的身子,终于迟迟地舒展了下来。他捂着额头,疲惫道:“这一晚上,真是把我累坏了。”
宁竹衣心想也是。李慕之闹出这么多事,险些就是兵犯皇城了,李贺辰又是救人,又是收拾烂摊子,可不是得累坏了?
索性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元犯也被捉到了。
晨间寒冷,丫鬟点起了屋内的火炉,炉碳闪着红火,出哔哔剥剥的响声。宁竹衣将手伸到炉子上头取暖,低声问:“你大哥……打算怎么处置?”
李贺辰迟疑片刻,低声说:“先捆着,待查清了他到底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再全部报与宫中。眼下宫里没个正主,不宜处事。”
宁竹衣点头。
皇上驾崩,又膝下无子,太后与太皇太后白人送黑人,都伤心得死去活来,没人能处理事情,倒不如现好好审讯李慕之一番,等的主事之人登位,再从严处置。
宁竹衣回忆起昨夜京中的惊变,又犹豫地说:“我……我想帮一个人。”
“谁?”
“一个小姑娘,叫左灵儿。她唯一的兄长,在宫中为了护我而死。现下她没了生计来源,我不能坐视不理。”宁竹衣定了定神,语气更郑重了些:“要是对她见死不救,那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了,我可办不到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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