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辰的目光闪烁一番,心中忽然百味陈杂。
就在这时,李慕之又诡异地轻笑了一声。只见下一刻,他身影陡然左闪,竟以手臂钳住宁竹衣的肩膀,将她拖入自己的怀中!
宁竹衣只觉得喉上一紧,便有一只冷冰冰、血淋淋的手死死地掐在了自己的咽喉,使得她眼前一片晕眩。
“李……慕之……”她艰难地从嘴唇间寄出这个名字,眼前阵阵黑。
痛!
脖子上的那只手,钳制得实在是紧,让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
年轻的女子被李慕之控制在怀,面孔阵阵白,嘴唇也渐泛青紫。这幅画面,叫李贺辰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放开衣衣!”李贺辰大吼道,目眦欲裂,眼珠中陡然爬上了血丝。
“放开?可以啊。”李慕之低低地笑了起来:“只要你在我面前自刎,我便放她一条活路,日后,还会好好地照顾她,金娇玉贵地养着她,如何?”
李贺辰愣住。
而被他控制住的宁竹衣,也不由在心底暗骂无耻。
真是太无耻了!
让李贺辰自尽?这可真是好狠的心。
而且,说什么“只要你自尽,便会好好地照顾着她”——想也知道,他口中的“照顾”是何意!不就是将她锁在这深宫之中,当一只笼中莺雀?
宁竹衣伸出手,用力地将李慕之的手指向外掰一点,努力吸了口气,暂缓了昏黑的情状,磕磕绊绊道:“你不是……对我……痴心……一片吗?怎么……要杀我?”
李慕之听了,笑面上浮现出一丝柔意:“衣衣,我是爱重你。可我也要从这儿走出去,才能继续爱重你。”
闻言,宁竹衣的脑门阵阵冷。
真是个笑话……
李慕之口口声声说他爱慕她,说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可到头来,她不是照旧抵不过他的荣华富贵?
在生死关头,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牺牲她。如此看来,她的分量也并未有多少。
也对,李慕之所爱慕的,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罢了。
宁竹衣忽然低低地笑了声,出很轻的嗓音:“少卿,你不曾学过‘浔南三拳’吧?”
“那是什么?”李慕之不解。
“这是浔南地方的野路子拳法,讲究‘积力凝气’。只要将浑身力气凝于一处,再于瞬时使出,便能用处比平日更大的力量。”宁竹衣低声地解释罢了,手臂陡然一抬!
只见她双脚沉沉落下,两只纤细的手以难以想象的力气,将身后的李慕之给向上拽起,竟令其从自己的肩头和脑门上翻过,最后重重摔落在地!这过肩摔人的架势,仿佛雷电螭龙一般,带着极为可怕的魄力!
噗通一声,李慕之的身体被砸在地上,扬起重重烟尘。
这一下显然摔得极重,李慕之瘫在地上,久久起不来身,手指时不时抽搐一下。
宁竹衣重重地喘着粗气,拿手指摸着自己被掐出一圈红痕的脖颈,声音沙哑地说:“我从小就练这浔南三拳,力气可和平常的闺中女子不同。”
李慕之可真是低看她了,竟以为凭借一只手就可以制服她,再威胁李贺辰自尽。
难道,当初自己在他面前搬起的满水吉祥缸,竟完全没令他意识到这一点?
殿中有粗粗的喘息声,才过了片刻,地上的李慕之就用手撑着地,勉强抬起了上身。但他大概是摔断了腰,只能将肩抬高一点点,露出一张沾满鲜血和尘土的狼狈的脸来:“宁竹衣……你……”
所有的柔情都在此刻退去,他的脸上只剩下疯狂与狰狞。
就在这时,“铿”的一声响,一把剑从他的肩胛骨上刺入,竟将他的身体重重钉在了地上!血的味道在殿宇里弥散开来,李慕之惨叫一声,再不说话了。
战斗稍歇,宁竹衣喘着气站了起来,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然后,她抬头望向面前的白衣少侠,一时不知道当说些什么。
李贺辰的面色也有些别扭。想来也是,他一直宣称自己与一剑破天并非一人,还偷偷摸摸用一剑破天的身份做了那么多事,此刻突然被揭开,想必尴尬得很。
“衣衣,我……”李贺辰的语气很为难,“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一剑破天的身份……”
闻言,宁竹衣愣了下。
小胖,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想装?
她撩了撩袖口,直白道:“世子,你可别装了!你就是一剑破天大侠,打从我刚到王府,我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贺辰愣住。
片刻后,他的脸上迅地涨满了红色。
第91章长夜将明这偌大皇城,竟已然变了模样……
李贺辰的脸,涨红得就像是要烧起来了。要是将一个鸡蛋打到他连上去,必然立刻就能熟透。
此前,宁竹衣从未见过他如此窘迫的境况。
想来也是,一直以矜贵傲然之姿示人的王府世子,私底下竟然是个满口“魔教”“江湖”的侠客,出门时,还要带两个孩童给自己吹箫扇风,营风造势,这确实是十分好笑。
李贺辰木木站了一会儿,张口僵硬地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一剑破天大侠。一剑破天是我的友人,我只是借他的身份一用——”
他的语气,已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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