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奴婢,奴婢……”连翘有心喊冤,却不知当如何为自己辩驳,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主子。
永荣大长公主正冷眼正在一旁,用看乞丐似的眼神瞧着连翘,那珠圆玉润的面庞上,爬满了寒霜似的冷意。连翘一看到她这神情,心底便涌起一阵寒意。
长公主恐怕是要舍了她这枚弃子了!
自打在豫王府沾了两只蜈蚣后,长公主便记恨上了宁竹衣,总觉得是她害得自己失了面子。眼下王族出游,她又遇上了宁竹衣,心底那点记仇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今晚,连翘陪着长公主下船散心,一眼便瞧见宁竹衣站在岸边。长公主登时便起了念头,要他去推宁竹衣下水,叫宁竹衣吃点儿苦头,最好能一病不起,就在床上一直躺着。
可如今倒好,她竟将自己给赔进去了!
连翘正哆嗦不定,一旁的永荣长公主已冷冷地站了起来,对左右吩咐道:“连翘污蔑他人,是我管教不力,应当由我管教。来人,带下去,再加二十板。”
连翘闻言,面色刷然变得纸一般苍白,身子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几个太监拥了上来,拽着、拖着连翘的手臂,如拖一个篓子似的,将她给拖下去了。
*
连翘被带下去后,宁竹衣便赶紧回了船上,先脱了湿衣裳,又赶紧泡了个热水澡。
她落水的动静不小,李燕婉一早就知道了,赶忙派人备下了驱寒的姜汤,而豫王妃在前头皇上那边的船上,不便过来,只好差个老嬷嬷来嘘寒问暖。
“竹衣妹妹,我早说了,那长公主定然不安好心……”
房间里热气袅袅,宁竹衣站在屏风后头,将挂在屏风上的干衣裳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而屏风前,李燕婉满面忧色,烦恼道:“这下好了,与长公主的梁子越结越深,这该如何是好?”
宁竹衣套好了衣裳,带着一身水气从屏风后走出。“她要寻我麻烦,我哪里躲得过?初一还是十五的差别罢了。”说着,她顺了下湿漉漉的丝,低声道:“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说着,屋子外头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有人道:“宁家小姐在吗?”
宁竹衣挂着擦头的帕子便去开了门。等门扇吱呀一开,她冷不防便对上了长公主微泛霜意的目光。
“宁竹衣,出来说话吧。”长公主瞥她一眼,便转身向外走去。
宁竹衣的心底微绷。思虑片刻后,她便攥紧了拳,跟着长公主往外头走。
长公主孤身一人前来,身边连个丫鬟嬷嬷都没有,若要出了什么纷争,这金娇玉贵的公主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更别提这里又临着太皇太后的住所,稍有差池,便会惊动太皇太后。
宁竹衣便这般跟着长公主走到了船舷边。从这儿望出去,便能瞧见岸边星星点点的灯火夜景。
长公主在船柱边站定了,面色冷冽地望着宁竹衣。她比宁竹衣略高些,望着宁竹衣的眼神也颇为居高临下。
“宁竹衣,今夜是你运气好,逃过一劫。他日,我就不知道你是否会如此幸运了。”长公主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得罪我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宁竹衣眉心轻皱。
见她神情如此,长公主唇角一勾,道:“我听闻,你想嫁给豫王世子?”
宁竹衣愣了下,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还没过门,便敢对我这般不客气。要是等你嫁进了豫王府,岂会将本公主放在眼里?”永荣长公主冷笑一声,说:“你死了心吧,只要有我在,你就绝不可能当成这个豫王世子妃。”
长公主的威胁之言满是冷意,但宁竹衣听了,心情却一阵尴尬。
啊这……
长公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可没说过要做豫王府的世子妃啊!
怎么这番传言,如今都传进长公主的耳朵里去了?
“这些事儿,长公主便不必操心了。”宁竹衣讪讪道。
“怎么,怕了?”长公主嗤笑一声,眼底有着讥诮之色,“不能嫁进豫王府,你便低头了?看来,你也不过是个爱慕权势之徒。”
宁竹衣愈尴尬。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长公主未免想得也太多了!
就在这时,走廊侧传来了一道男声:“在说些什么?”
只见一道高挑身影,扶着走廊的墙壁慢吞吞地挪了出来,竟是晕船晕了一整日的李贺辰。
自打上了船开始,他便躺在床上不动弹了。此刻起来,似乎也是强撑着的,脸色泛着点淡淡的青色,像极了整夜不睡的模样。
不过,他的皮囊好看,纵使是这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也颇有贵介公子的风采。
一见他出来,宁竹衣就紧张道:“世子,你怎么出来了?你晕船晕得那么厉害,还是回去休息吧。”
李贺辰却皱眉道:“我晕不晕船再说,你先说说方才你都在聊什么?什么叫‘绝不嫁入豫王府’?”
宁竹衣低头,小声道:“不是我说的。谁说的,你找谁去。”
李贺辰将目光转向了永荣大长公主,皱眉道:“长公主,此话何意?”
长公主见了李贺辰,却并不显得慌乱,反倒更胸有成竹:“豫王世子,这京城中怎样的千金闺秀没有?你要是想娶妻,大有人愿意。这宁竹衣也没什么好的,不要便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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