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右卫门握紧了那柄大太刀,合着一只眼睛低声说:“好沉。”
……将近一百五十厘米的刀,当然沉了。
银色的刀身上洒落着月光,漂亮的刃纹流溢过银白的光彩。缀着绯红房线的刀柄交错着菱纹,显得沉厚而有威严。这把刚刚抵挡了“撕裂”的大太刀,丝毫没有碎裂的痕迹。
前田安娜扬起手,她的另外一把刀回到了手心里。
就我观察,她的能力也并非毫无限制。“撕裂”的效果十分凶悍,这样强大的能力往往对魔力的要求很高。而能抵抗“撕裂”的,恐怕便是比前田安娜的魔力更为深厚的存在。
说实话,我的魔力并不如前田安娜。
但是,源右卫门却远在她之上。
(我的魔力薄弱,而源右卫门却恰好魔力深厚,这极有可能是神的旨意,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不过,这里也有奇怪之处——同样是源右卫门作为持有者,坑爹剑没有挡住前田安娜的攻击,而大太刀就挡住了。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坑爹剑并不属于源右卫门。
趁着前田安娜出神的时刻,我赶紧将失去意识的三浦惠抱了起来,站在了源的身后。不管如何,不能让三浦惠再被波及入这场战斗之中。
前田安娜的目光在大太刀上流转着,最终,她好像和我想到了差不多的东西,重露出了诡异莫测的笑容,说:“我明白了。”
顿了顿,她又取出了那颗蓝色的晶莹球体,说:“你们很想拿回这个吧?”
废话!
“本来是想把这其中储存的魔力献给晚秋大人的,但是,我觉得你的契约者的魔力之源应该更适合晚秋大人。如果你们这么想要白沢的东西,那就还给你们好了。”安娜说。
我心里疑惑,她会有这么好心吗?
从刚才的状况来看,前田安娜可是一个丧心病狂卑劣无比的女人。
她扔起了那颗蓝色的小球——看起来,她是真的打算放手了。
我赶紧伸手去接那颗小球。
结果,在下一秒,蓝色的小球又被她自己的手掌接住了。
然后,她的手一用力,凝聚着魔力源泉的球体上就迸出一道裂痕,随即咔擦咔擦延伸出更多的裂痕。
安娜眉头一皱,像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干脆将球体对着自己的刀刃上挥去。
叮铃一声脆响,蓝色的球体裂为两半,随即变为纷纷扬扬的粉末,朝着地面落去。
那些掺有魔力的粉末如同闪亮的沙子,在空中折射着耀眼的光。大量散落的魔力吸引了无数饥饿无比的魔物,它们纷纷从沉睡的地面和黑暗角落里涌出,朝着这里前进。
“这家伙……”我悚然,内心有些绝望。
竟然将白沢希的魔力之源直接撕裂成粉末了!!
我想到平濑英志郎对我的鞠躬,还有白苍苍的白沢希对我念叨着“天使”的模样,内心犹如泛起了一波卷不尽的潮水。
……竟然……
而比我更愤怒的,则是源右卫门。
他好像忘记了那柄大太刀有多沉重,竟然借着强大灵巧的腕力,将其轻松地挥舞了起来。锋锐的刀锋劈斩过眼前的夜空,竟然在他身前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长达十数米的深深沟壑。如果不是安娜躲得快,恐怕她也要被一劈为二。
“真是可怕的魔力呀。”安娜收起了双刀,跳到了更高处,说:“这样的魔力,我必然会回来取走,再将之献给晚秋大人。祝你们可以平安地离开这里,源右卫门,还有……我的挚友。”
她的身影渐渐看不到了,因为四处的魔物越来越多,将我们的视野遮蔽了起来
白沢希那碎成粉末的魔力之源吸引了太多的魔物,这里俨然已被黑色的泥浆包围。那些黑色的魔物越来越挤,我和源右卫门能站的地方也越来越小,就像是决堤大坝后的最后一小块6地,再无可以退避之处。
这些魔物里混杂着许多少女的躯体,它们一边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一边出千篇一律的呐喊。
“我深爱着您呀……”
“我深爱着您呀……”
我把三浦惠抱得更紧了,说:“没办法了,只能强行冲出去了。不然的话,不止是我们,小惠也会被这里的魔物们吞噬的。”
源右卫门从泥浆里扒出了坑爹剑,别在腰间。
现在,比起坑爹剑,他手中的那把大太刀确实能起到更大的用处。
他扬起那把将近一人高的太刀,朝着涌起的黑色海浪劈去。银色的光破开黑色的墙壁,深深地纵入地面。魔物们出嘶哑渗人的尖叫,夹杂着关于“深爱”的呼喊,不甘地消逝成一团烟雾。
同一时间,我的脑海中也疯狂地涌入了别人的记忆。
死亡、痛苦、绝望、悲伤、哭泣、诀别、不甘、嫉妒……
尖叫与低语回荡在我的耳边,天真孩童的稚语和垂垂暮年的呢喃,混杂在一处。
更多的,则是那尖锐的、近似疯狂的爱语。
我抖着肩膀,大口呼着气,竭力承担着这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源右卫门也和我一样,在接受着他们的记忆。但是,他比我幸运一些,这些负面的情绪不会影响到他,只会被我尽数接受。
魔物无穷无尽,疯狂地想要舔舐那些洒落在地上的粉末。因为获得了白沢的魔力,它们愈地气焰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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