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朝他和辛克莱提出意见,请求将这一片小小的土地分立为国家,自选出国王。这个请求却被辛克莱驳回了,他认为君主制是已经过了时的东西,在人人平等的国家,人民需要的不再是“国王”这样被血统所束缚的东西。
弗缇斯却觉得有个国王也不错。
他来当国王则更好。
他抵达奥姆尼珀登的时候,戏谑地对戴娅说:“我只是个从泥土里爬出来的粗人,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国王能够拥有财宝和权力,这种庸俗的位置其实很适合我。”
“国王可不是你这种奴隶出身的人可以当的。”戴娅说着,却又微皱了眉头:“不过无论是谁,都好过海穆拉坐在那个王位上。他的王座染了前朝王室的血,是不洁的王座。”
“哪一位国王不是通过流血来夺得王位的呢?”弗缇斯说:“你不要把王位的传承想的太美好。权力越大,想要拥有它的危险便越大。”
他多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说:“这座城里好像有光明之神的神殿,你要去看看吗?”
“我可是最讨厌神明了。”戴娅戳了戳他的背肌:“难道你忘记了吗?”
“不想去的话就算了。”
“不,我要去。”戴娅说着,扬起了唇角:“能够把神像弄脏也是不错的选择。”
奥姆尼珀登的士兵们还在清点着城池受损的程度,清点着那些未曾来得及外逃的贵族的财宝。辛克莱主掌着城池的运作,而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弗缇斯却带着他的女主人爬上了城池最南面的一座殿堂。
神殿是老旧的灰白色,虽不宏大,却肃穆而古朴。留在这里的神职者已经从奥姆尼珀登匆匆逃走,原本一尘不染的殿堂显得凌乱狼藉。在一众高耸的柱子间,唯有那座光明之神的石像还保持着原本的威严齐整。
戴娅仰起头,望着那座神像,忽而笑出了声。
“……果然,每一座神殿里的神像长相都不一样,都只是工匠臆想出来的容貌罢了。”
弗缇斯耸肩,牵着她的手走向殿堂的一侧。
那是一处向外延伸的平台,恰好处在奥姆尼珀登南面最为高耸的地势上。从这片凌越于空中的平台向下望去,恰好将城池收拢于眼底——
黄昏时的天际,残着一线炽烈的金红色。灰白色的天穹与深绿色的原野,被这一线浓艳金红分开。城池中亮着星点灯火,宛如空中星河。薄暮时分的风,哗然吹动他们的衣角,使其出猎猎的响声。
“从这里看,能把你折腾出来的大洞也看的一清二楚。”戴娅指着被破开了的城墙。
“你怎么确定那是我干的?”弗缇斯说。
“除了你,还会有谁那样干?”她嗤之以鼻。
“……好吧,就是我做的。”弗缇斯说。
他望着身侧的女人,觉得她顶上压着的深红色宝石好看极了,颜色像是火焰染就,于是他便伸手去摸她的长。当他的手伸到一半时,又改为捧住她的面颊,吻了一下她的面孔。
“要是能在这里……”他轻笑着,用牙齿轻轻地碰着她柔软的唇角:“当着神明的面,和你做一次的话,那一定感觉很好。”
戴娅的眼眸微微一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身后高大肃穆的神像,她不由推开弗缇斯,嗤笑了一声:“你也只敢嘴上这样说说而已,真的要你碰我,你可是一点都不敢。”
说着,她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在他的嘴唇上印上了一个吻。
弗缇斯的手动了起来,抚过她黑色的长,落在她细软的腰上,轻轻地将她勒入自己的怀中。辗转而亲昵的吻,让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戴娅深绿色的眸中,渐渐染上了水雾一般的神采。
黄昏的风穿拂而过,鼓起了她白色的衣角。
“……戴娅……”他搂紧了女主人的身体,黑色的眼眸微微地亮了起来:“你想要我吗?”
戴娅推开了他,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微恼着说:“你闭嘴,什么时候可以轮到下贱的奴仆来问我这种问题了?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她就算是恼怒的模样,也是十分好看的。
他露出了轻微的笑意,捉起她的手掌,说:“是,我已经忘了自己的本分了。我这样下贱的奴隶,你的仆人,被救下的死囚,现在却在幻想着娶你为妻,让你给我生几个孩子。”
他每说一句话,戴娅的面色便更羞恼一分。
她狠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掌,冷厉地说道:“你要是再说这样的梦话,我就把你从这儿踹下去。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和你有着云泥之别,你为什么还会产生这种不切合实际的幻想?”
他认真地注视着戴娅的脸,说:“那等我进到王宫里,坐到王座之上呢?”
戴娅的面庞彻底冷了下来。
“那是不可能的。”她垂下手臂,眸光微暗:“你绝不可能坐到那张王座上。”
“对世事太过断定可不是好事。”弗缇斯刮了一下她的面孔。
戴娅眸光微转,望向了城内的风光。奥姆尼珀登闪烁的灯火,缩小倒影于她榛绿色的眸中,化为一片渺小微缩的星海。
海穆拉不仅仅是国王,更是一位光明之神的使者,拥有他人望尘莫及的神之力。
至今,戴娅仍可以记得第一次见到海穆拉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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