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是个娼妇,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活下去。
那个女人和所有生活在最下层的人一样,粗鄙、泼辣、庸俗。她从不识字,却能用不重复的词和别人骂上小半天;在面对客人时,可以用平庸的脸庞摆出虚伪的羞涩腼腆,到了夜间却能毫不遮掩、不带羞赧地在河边公然洗澡,丝毫不介意别人看到她臃肿的身体。
要是在做完生意后没来得及清洗身体,她就会对自己的儿子这样说:“我太脏了,你先去玩,我要去河边打水。”
“脏”只是表意的脏而已。
那个时候,弗缇斯想过,大概他的一生,便要困守在那可以看到星星的、下雨便漏下水滴的房屋下,守着那条总是泛滥的深绿色河流度过了。
第5章oo5
自从被送到这所神殿后,戴娅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豢养的宠物,被孤独地锁在了巨大的牢笼里。
诚然,她的生活十分优渥。无论是怎样的东西,只要她想要,统治着这个帝国的陛下就会千方百计地拿来赠送给她。但这样的优渥,却并不能让她开心。
再精美绝伦的珠宝,她也只能留给自己欣赏。
再华丽细致的衣裳,也没有人会对其出赞叹。
这样空渺又满是怨憎的生活,磨平了她对生活的所有期待。现在,她忽然找到了一丝鲜的乐。
“既然弄脏我是不被允许的,那只是亲吻的话就可以了。——神明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惩罚你,那家伙连这个即将倾颓的帝国都无暇照顾,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吻。”
她像是个现了玩具的孩子似的,朝着那个为她所鄙夷的男人索求着亲吻。
她本可以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和颐指气使的态度,强迫这个男人这样做。但是她自认为那是一件很无的事情。比起强迫,她更想看到弗缇斯心甘情愿地拜倒在自己的脚下。
弗缇斯平常太沉默了,如果他露出挣扎犹豫、痛苦徘徊的表情,那一定很有。
弗缇斯是个很奇怪的男人,他不太说话,总是保持着沉沉的寂静,像是一块不善言语的石头。但是,当他亲吻戴娅的时候,又能让她察觉到与人类相处的奇感。
这座神殿是属于戴娅的领土,她可以在这里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那两个侍女虽然可以自由出入神殿,为她带来她想要的珠宝与华服,但在神殿里,她们只是戴娅用来宣泄不满的道具罢了。
“我要划花你们的脸蛋”——戴娅经常这样威胁两个侍女。
对待陪伴着自己的侍女尚且如此,对待弗缇斯,她就更算不得温柔了。
在拥抱的时候,她会如同一个沉溺于恋情的普通少女。但一旦这样的时间结束,她就变得恶毒又不可理喻,以捉弄和折磨弗缇斯为乐。
“不准起来,听见了吗?不准起来。”
戴娅露着美艳的笑容,用纤细的手指按着弗缇斯的头颅,将他闷入了浴池中。她的力气并不大,但弗缇斯并没有反抗。
她趴在浴池的边缘,反反复复地将他按进水里,听着他呛水后的狼狈咳嗽声。弗缇斯湿漉漉地钻出水面,眼神里的薄薄戾气越攒越盛。这样的眼神,让戴娅很喜欢。
“想杀了我吗?”她的声音很愉悦:“你办不到。”
说完,她就想把这个男人再次推进水里。但是,出其不意地,这一次他反抗了——他狠狠地抓住了戴娅的手,将这个幸灾乐祸的恶人一起拖下了水。
戴娅出短促的尖叫,很快被按入了水下。铺天盖地的水流,让她的心底涌上了一阵恐惧。虽然明知浴池很浅,她只要稍稍一站就可以稳住脚步,惊恐却依旧在心头盘踞不去。
接着,那男人便吻了过来,将空气渡入了她的口中。
气泡朝着水面嘟噜噜的浮起,戴娅的乌在水里飘散着。她情不自禁地环抱住了他匀称结实的躯体,努力地攀附在他身上。
弗缇斯将她从水中抱了起来,哗啦一声,两个人一齐在过腰身的浴池里站直了。他的眼里有着挥着不去的戾气,那浓重的暴戾之色,让戴娅微微的心惊。
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戴娅的唇间逸出了满足的轻呼。
“……终于不是那副死人一样的表情了。”她轻快地说。
身份有着云泥之别的人,湿漉漉地抱在一起,完全忘记了神殿以外的事情。就在这时,属于侍女的尖叫声让他们齐齐回过了神。
“主、主人……”
笨拙的侍女芭杜丝站在不远处,她手里的花篮掉在地上,面孔上挂着害怕的神情。
戴娅的眼神冷了下去。
她推开弗缇斯,提着湿淋淋的裙角,沿着台阶走出了宽敞的浴池。
“你看到了什么?”她走近了芭杜丝,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
“我……我……”笨拙的侍女跪在了地上,不出声音来。
“把脸抬起来。”戴娅扬着唇角,轻笑说。
“……”侍女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面孔,眼光不停躲闪。
戴娅蹲下身去,水珠循着她的丝落在了地上,将白色的地砖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她的手指爬上了侍女的面孔,指甲在侍女的肌肤里深陷游走着。
“要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她慢吞吞地威胁着:“我就让你的脸变成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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