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恒三下五除二,不羁地扯掉身上碍事的披风和龙袍,本是要离开的他,霸道困住她,抽去她的一身锦袍,揉乱她整齐高绾的,吻得她迷迷糊糊之际,才鼻音浓重邪笑说道,“皇后如此旖旎娇态,实在不方便出门!”
“你……”这可恶的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湛蓝气结,拿花瓣大的凤眸娇嗔瞪他,挣脱了被他困住的双臂,卯着他的痒處一阵挠。
赫连恒爽朗大笑着侧身滚到一旁,躲避湛蓝的偷袭,她笑着扑上去不肯饶他,却反被他大手探入衣内,她也顾不得长散乱,惊笑着忙缩进床角,却不慎被他拎住衣领,身上的衣袍仿佛蝴蝶的羽翼,突然被揪了去,纤细的脊背上,蝴蝶骨柔美绝伦,如雪的肌肤剔透莹润,艳光四射,能看到肌肤下如玉的骨,那几道狰狞的粉色疤痕,凄艳地撩拨了他的心弦……
他眸光更灼热幽深,疯了似地,将她扑在身下,惬意欣赏她魅力迷人的美态。
她胸前被紧束着的傲人轮廓,因为赧然不安地激烈喘息,起伏不止……这次倒是换了好看的藕粉色丝缎,刺绣的花纹缠住他的视线,让他满腹的恼火,绕了几个弯,又烟消云散。
他温柔而复杂的视线,让她慌乱烦躁,忍不住挣扎推搡,不肯让他再碰。
“别动!”他扯开她的束胸,以手和唇爱怜疼惜着得以自由的肌肤……虽然她病得瘦了一圈,这里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这触感,美妙地让他疯狂。
最适宜舞蹈的水蛇腰难耐扭转,正若有似无地贴近他坚实的腰腹,柔腻细滑的肌肤让他掌心刺痒,他顿时狂肆如兽,大掌携带着流火似的抚遍她周身。他隐忍地低哑喘息着,湿*热的吻烫红了她的肌肤,从肩头,锁骨,直逼近细软的腰腹……
湛蓝心慌地咬住唇,所有推拒的力道,都被他亲昵疼宠的举动全部化解成水,矛盾地不知该贴近他,还是该逃下床去,当他的吻继续下移,一道电流直袭脑际,她溃不成军,低泣似地喘息不止,她现自己的手正摸着他肌理健硕的身躯……手触到他的心口,她想起他体内还潜藏着一只毒蛊,顿时恐慌起来,如果她不再是完璧之身,万一他没有血液及时补充,恐怕……
“赫连恒,停下!不——”她不知自己拿来的力气,突然就推开他要逃。
“你要去哪?”他顿生不悦,扣住她的腰,猛兽撕扯猎物一般,将惊慌的她拖回身下。
她用力推搡的手,被他霸道地定在她的头上方,狂烈的吻,再次吞噬她的抗议,她心焦的解释只成了嗯嗯的低吟……
门外,突然传来唐刃的声音,“陛下,皇宫出事。”
赫连恒的吻贪恋延迟片刻,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他俊逸的脸上倒是并无丝毫震惊的神色,大手缓慢松了湛蓝的手腕,又恋恋不舍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含笑的鹰眸定定看着她的眉眼……
湛蓝无所遁形,睫羽轻颤,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他的视线。
这一刻,时间又停止了一般,一股暧昧静谧荡漾如水,心,却悸动狂躁地厉害,她之前那些与他划清界限的坚持,都被融化在他这一双海一样深沉的眼睛里,无助,幸福又绝望。这辈子,她恐怕逃不开这魅如魔的男人了。
确定她眼中没有泪,他才拉过她的锦袍,体贴地先给她掩好身体,才开始穿自己的衣裳……
如此从容忙碌着,他口气不疾不徐地问门外的唐刃,“可是那那老妖婆查到了替身的事?”
唐刃等得有些怔,乍听到主子的声音,不禁愣了一下,“……是。”
赫连恒如来时一样,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若非自己还衣装凌乱地躺在床上,湛蓝几乎以为他的出现只是一场绮梦。
她怅然一叹,苦笑自己的患得患失,又静躺了片刻,才想起,赫连恒出门之前,说要回来用晚膳。
太后现了他借用替身的秘密,他怎么还有时间回来用晚膳?
湛蓝想起那天携敏妃祈福求子的龙袍男子,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手,神情眼神,真假难辨,若非她心细如,也难看出破绽。
那个神秘的男子对她如赫连恒对她一样温和,他们仿佛有心灵感应的孪生兄弟,衔接天衣无缝,若非赫连恒授意,那位自恃天下无敌的楚太后怕是会被他们欺骗到死。
湛蓝猜到这一步,却又猜不到赫连恒的下一步棋会如何走,但她断定,这一定是一个连环局。
她想过赫连恒迟早有一天,会夺回属于赫连皇族的皇宫,却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
这个时候,楚太后恐怕正惊喜于看出赫连恒精心布局留下的破绽,却断然不会现,她已经一只脚踩在了陷阱里……
赫连恒,他的隐忍,他的温雅,他沉厚内敛的气韵,以及那能对所有人都能绽露的美丽笑颜,都是最完美的伪装,这如魔一样的男人,普天之下,谁还能是他的对手?
湛蓝思潮起伏,忍不住庆幸自己不在他的仇敌之列。
“娘娘,皇上让奴婢来伺候娘娘梳洗更衣。”冬儿在内室门口往里探头,见湛蓝看过来,她忙抬起手上的一叠银票笑嘻嘻地挥了挥。
湛蓝被她那贪财的样子逗笑,坐起身来,摸了摸头上,手摸了个空,长散了,那支兰花簪并不在头上。
她疑惑转头寻找,才现兰花步摇簪被赫连恒放在了枕头一侧。那是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她却一直没有觉他的小动作。
她知道,他并不喜欢这个簪,但她必须保留这枚簪。近日回忆零星,画面里总有这枚簪的影子。直觉告诉她,这曾引起过血雨腥风的簪,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冬儿上前来蹲下,给她摆正绣鞋,顺便递上银票。“娘娘聪明绝顶,能猜到这一万两银票是谁给的吗?”
湛蓝只看了眼钱庄名号,便示意她拿去收好,“若是我没有估错的话,应该是一位姓秦的女子。”也只有丞相夫人的位置,在这宜周王朝,万金难求!而且,只有丞相府中的人,在宜周挥金如土。
冬儿百无聊赖地嗔舌,“娘娘就不能故意猜错一次吗?”
湛蓝摇头失笑,“我倒是猜不到,送拜帖的是丞相夫人秦景茹,还是她那位有才女之称的妹妹秦歌韵。”
为夺权,兄弟阋墙,为争宠,姐妹厮杀,这个世界,总是如此简单,又如此复杂。
不过,楚东鹤除了有权和钱,那么一头丑陋的肥猪,竟也值得二女争抢,普天之下的美男子们,都该汗颜到死了。
湛蓝想到赫连恒对她的讽刺,她对他从不会殷勤体贴。
或许,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的女子,都该想方设法,为取悦所爱的男人为留住所爱的男人,极尽讨好之能事才算正常吧。而她,却反而杀人,参与了勾心斗角,大玩美人计,还研究起骇人的虫蛊。
冬儿俏皮地歪着头,高兴地说道,“娘娘的确猜不到,因为,这一万两银票是丞相夫人给的,而秦歌韵只给了一张拜帖。”
“原来如此。”湛蓝没想到,事情竟会偏出她的预料。
冬儿却不认为这是好事,“娘娘……奴婢怎么都觉得,她们这是在故意给娘娘出难题呢?!”
“她们姐妹俩较劲儿是有可能,不过,秦歌韵一介才女,自是有些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傲气,她之所以只送上拜帖,只怕是不简单。”湛蓝在梳妆台前坐下,把梳子递给冬儿,“给我梳一个简单的髻,不要太繁复,够戴一支步摇簪即可。”
冬儿应着是,梳理着湛蓝乌黑柔亮的丝,忍不住猜测赫连恒离开之前生的事,她却又不敢问湛蓝是否已经……话题只能绕在正事上。
“娘娘,秦歌韵平日不出门,怎么会知道我们呢?您可是让那些高手送信给正妻的。”
“是呀,她也是一名正妻,是她亡夫的正妻!”湛蓝用丝帕擦拭着尖锐的步摇簪,爱惜的举动,仿佛杀手在擦拭自己心爱的利剑,“秦歌韵的亡夫是被人害死的,不是战死的,而且,秦氏家族之所以能与楚东鹤成为姻亲,是因为秦氏在朝中举足轻重,如今最位高权重的是官居二品将军的秦景瑞,他正是秦景茹同父同母的弟弟。楚东鹤看似脑满肠肥,却是个狠角色,他就算喜欢秦歌韵喜欢到骨子里,也绝对不会让她成为他的正妻的。而秦歌韵因为庶出,因着过人的才情,颇受赞誉,秦景茹身为长房长姐,怎么容得下这个妹妹?定然是勾心斗角,对秦歌韵欺压不断的。”
冬儿听得张口结舌,相门府邸里的仇怨,波涛狂澜,在她眼前忽闪而过,她更是对湛蓝佩服地五体投地。“娘娘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街头巷尾的人,可不敢议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