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瞅见胭脂姐上楼,冬儿一溜烟地奔回后花园竹院,直闯进湛蓝的寝室。
门板被突然推开,赫连恒冷眸横扫,冬儿忙收住脚步,恭敬跪趴在地上。
他温柔地把湛蓝放躺在床上,又轻托着她的后颈,把枕头调整好,才开口,“冬儿,什么事?”
冬儿惊诧瞪大水灵灵的眼睛,哈!原来皇上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呢!
“皇上,奴婢刚才听到胭脂姐说,要去找丞相和太后,胭脂姐不想皇上把皇后娘娘带走。”
“朕知道了。”
冬儿怀疑自己听错了,仅仅就是知道了吗?她讶异抬眸,小心偷觑赫连恒波澜无惊的俊颜,“皇上不去阻止胭脂姐吗?胭脂姐还说,让皇上明儿早走不出万花楼呢!”
赫连恒手上轻柔忙碌,似呵护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视线也未曾转开分毫,“去端温水来,朕要给皇后擦洗身子,运功调息。”
冬儿还要劝说,见修长白皙的手,抽开湛蓝束胸的丝带,她顿时红了脸儿。“……奴婢马上去端水。”
冬儿出去,随手带上门,后窗一个黑影跃入房内,双眸恭谨低垂,单膝跪地,规矩地不敢看向床榻分毫。
“启奏陛下,唐刃将军已经布置妥当,万花楼银库的所有银两,在敏妃与皇后娘娘争吵时,都已经装运上船。”
赫连恒坐在床沿,疼惜轻抚开湛蓝昏睡时仍紧皱的黛眉,命令黑衣死士,“传朕旨意,命唐刃星夜兼程,务必在两日之内,把银两送达灾区,亲自交到银煊王手上。”
“遵命。”
黑影转瞬从窗外消失,赫连恒俯在湛蓝唇瓣上印下一吻,随即,他又一怔,只因自己这举动太突兀,太意外,却也太自然。
她双眸仍是闭着,修长的睫羽下,阴影美丽如新月。
修长的手指下,她肌肤温润细腻,吸引得他爱不释手。
睡着的她,没有前一刻的桀骜,倔强,执拗,孤冷,婴儿般的睡容,恬静甜美,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静赏她美好的睡容,恍惚失了心魂。
失忆的完颜湛蓝,比以前更加危险,是一朵有毒的曼珠沙华,她长在地狱里,却有蚀骨的美丽。
她说,“就算我此刻死了,也改变不了,我是赫连恒正妻的事实!”
那一刻,他只想将她拥入怀中,凶残地吻她,把她的灵魂她的心一并纳入体内,让她再无路可逃。
湛蓝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晌午。
暖阳透过纱窗,映照独属于万花楼桃花粉格调的房间,满室明媚温馨,色调愈显得暧昧,窗台上一大束粉色樱花,芬芳浓郁。
她伸了个懒腰,好奇地打量过整个房间。
她记得昨晚被押上台之前,她被束手束脚地在这房间醒来时,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可是现在……怎么有两个枕头?而且,枕头上还有一股清苦的药香和……浅淡的龙涎香和酒气。
这香气,昨晚她晕厥之前,似乎在赫连恒的身上嗅到过。
他昨晚不会是……
湛蓝震惊地猛然坐起,这才现,自己竟穿着宽松的纯白丝袍,而且内里空空。
赫连恒不但留宿,还把她的舞衣换成睡衣?!
难怪她昨晚梦到,自己美滋滋地睡在裴恒怀里,竟是因为赫连恒一直拥着她睡的!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半梦半醒之时,难过地抽抽噎噎,还念叨着,“恒,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想你……”
他好温柔地说答应她,还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眉眼和唇,耐心地安抚她。
思及那一幕,湛蓝羞窘地抱住头,懊恼呜咽,捶胸顿足,恨不能一把掐死自己。
他妃嫔众多,身上不知会有什么病哩!想起在月魔地宫撞见他吸血的一幕,她忙在自己身上找伤口……谢天谢地,她没有被取血,不过……古代应该不会有艾*滋吧?!但是古代有——花*柳病!
她顾不得穿鞋,跳下床来,便到处找水急着洗澡。
当现小院竹林围拢、琉璃台围砌的温泉池时,她一个漂亮的跃身,噗通——纵身跳进去。
四周竹林碧青,温泉池暖雾缭绕,美若仙境。
湛蓝却气急败坏,无心赏景。
她把身上被赫连恒紧贴过的丝袍丢出池外,忙搓洗身体,就连脚趾都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