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披肩,跟她以前一样。
田遥放下瓶子,看向他,说:“你笑什么。”
温礼轻叹一声,语调轻而快,细听又觉掺了点无奈,“难得你来找我。”
“……嗯。”田遥慢吞吞旋紧矿泉水的盖子,“我就来问你个事,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温礼拧着盖子,闻言手上顿了一下,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田遥愣了一下,“……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温礼从瓶盖上抬头看她,“什么事呢?”
田遥支吾片刻,低头看了好一会瓶盖,才低声说:“阿礼,你跟她有联系吗?”
温礼反射性地问:“谁?”
田遥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神情像是在说:“还能有谁。”
温礼思考着她的哑谜,手中转着瓶子,水都忘了喝。
“哦。”温礼顿悟似的,“没联系,很久没联系了,但——”
田遥的目光,随着这一个字,定在了他的脸上。
温礼说:“听说过一些近况,同学聚会的时候。”
“那——”田遥说,“他们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在一起?”
“他们?”
田遥眼神淡淡,又看了她一眼,脸上还是那个“还能有谁”的表情。
“……是的吧。”温礼说。
田遥说:“你一直知道的么?”
温礼:“……算是吧。”
田遥明白了,删去温礼的那个推测语气词“吧”,便是事实真相。
田遥哦了一声,看着碎砖铺就的路面,上面摊开支离破碎的太阳光,她看得有些愣神。
“我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田遥喃喃,“我今天……看到他们两个了。”
“……”温礼不知道该说什么,扭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水。
“他们要结婚了么?”田遥又问,她每问一句,胸口就像多缠了一道绳子,将她勒得越来越透不过气。
温礼摇头,“……不知道。”
“应该快了吧。”田遥说,“何嘉奕……嗯,也有三十多了吧,应该快了吧。”
那个名字说出口,比想象中的容易。也许是过了太久,那个名字,已经变成了一个遥远的符号,让人感觉不真实。
田遥还想说什么,在她开口前,温礼抢先道:“田叔叔上次跟我提了一下,好像——何家不是太同意。”
“是么。”田遥想了想,“以何家的家世,不同意也说得过去。何况她还——”她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温礼听着,只觉得酸酸的,又有些沉重,分辨不出那是田遥的语气,还是他的心情,抑或是两者都有。
“你知道么。”田遥又忽然开口。
“知道什么?”温礼自然地接道。
田遥吸了一口气,胸腔像是堵满了东西,沉重又气闷。
“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不是报应啊……”田遥微微抬头,看着那些藤枝和绿叶,密密麻麻的一片,紧紧覆盖在石头架子上,隔断了外面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