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遥轻轻挑起下巴,嗯了一声。
画室的课程已经结束,田遥每天窝在屋里,足足等了七天拆了线,才能将敷料和纱网帽去掉。而她的头,已经油腻得不像样了。她买了帽子,虚虚地戴在头上。
敲门声响起,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田遥戴上帽子,去开了门。
“怎么在屋子里还戴着帽子?”陈景皓看到她便问。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田遥笑了笑,把他让了进门。
田遥在画画。房东原来的饭桌架在厅中央,铺上素净的桌布,就成了她的画桌。桌上搁着一朵粉色芍药,画上的芍药花有了雏形。
“你随便坐吧。”田遥随手指了指沙,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我想画完这幅画,能等吗?”
陈景皓刚起床,口渴得很,端起杯子咕嘟喝了大半杯。
“不急,我还不饿。你饿了吗?”
田遥摇摇头,回到桌旁,继续给芍药上色。陈景皓搁下水杯,拖了一把椅子到她旁边,抱着胳膊看着她。
帽檐挡住了她的眼睛,陈景皓只能看到田遥挺翘的鼻子,和紧抿的嘴唇。她画得很认真,细细的一一,描绘着花的风姿。
他这么想着,田遥却忽然浅浅勾唇,低声笑了。
“你笑什么。”像偷窥被抓了现行,陈景皓不自在地撇开眼。
“没事。”田遥又笑了。
田遥又恢复那股淡淡的神情,淡然得和慵懒的午后融合在一起,柔软得让人想靠近。
“这花有什么意义?”
田遥看了他一眼,“你是问,花语么?”
陈景皓点头,“嗯,就花语。”
田遥脱口而出,“情有所钟。”
这四个字清清淡淡,却带了股莫名的力量,拉着陈景皓往沉默走去。田遥有些懊悔自己的快嘴,好像她在拐弯抹角向他表白似的。
田遥隔着帽子挠了挠脑袋,讪讪补充:“花店老板给的。”
陈景皓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越看越舒服,轻快地说:“花店老板是个男人吧。”
田遥无比认真地点头,“嗯,像你一样的老男人。”
陈景皓:“……”
屋子里又归于沉寂,却并不尴尬。
陈景皓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白皙秀气的脖颈,修长灵巧的手指,还有,性感的锁骨。
田遥并不习惯被人注视,只因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画上,由是对他的目光毫无知觉。她脑袋似乎不舒服,时不时拿手去挠几下。
等到芍药花完工,她小心翼翼地将本子捧给陈景皓看,才注意到他异样的目光。
田遥的双颊一时间红得比芍药花还娇艳。
“好看吗?”田遥示意他看她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