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站得直直的。
“好，你硬气，我问你，你在外面做鸡是不是？”
蔡堂燕心头一惊，神情出卖了她的回答，她看向蔡江豪，他无辜又无聊地转开眼。
下一秒，胡雪抄起屋角的扁担，一杆子破空有声，甩在蔡堂燕后膝盖上，她吃疼呻-吟一声跪倒在水泥地上。
“你、你还真的……”
胡雪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那是空穴来风，但蔡堂燕这藏不住事的反应她太熟悉了。胡雪带上哭腔，手上却不停，这一杆子要将二十几年的失意全数挥出般，落在蔡堂燕的后背，她几乎趴到地上。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寄那么多钱回家，过年还穿那么贵的衣服回来，还骗我是别人穿剩的！”胡雪浑身颤抖，“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败类！”
胡雪又要动手，被蔡光远拦腰抱住。
“别打——！哎，别打——！打伤了怎么办？”
胡雪疯了似的，手被拦住，脚却抽空要踹她，挣扎得披头散，一脸愤恨又颓唐。
这不是蔡堂燕第一次挨打，小时候被打都是因为孩子脾性不懂事，上了初中学乖后基本没了这现象。以前她会躲，但这一次她哑口无言。
反抗还能表示她有理有据，但蔡堂燕就静静蹲着被打，胡雪更是气不从一处来。
“你让开一边！”胡雪怒斥蔡光远，后者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妻子如此火爆的怒气，愣了一下，就这一空档，胡雪又抡棍砸在她脑袋上，蔡堂燕有片刻的眩晕。
“你还想着上大学以后当老师，你这种道德败坏的人还想当老师你恶不恶心！”
“雪，你冷静，你冷静下——！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这边闹腾成一团，那边蔡江豪却倚在墙边，好似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只偶尔苍蝇飞到他脸边时伸手赶一下。
“够了——！”蔡堂燕伸手接住迎面打来的扁担，震得虎口生疼生疼的。“我挣的钱是给谁用的！”
许是没料到她会反抗，胡雪怔住。
刚才那一吼，像在一袋沙子上划开一道口，起初只是短短的裂缝，后来沙子流出来，越流越多，越流越快，嘶啦一声袋子裂了，整袋沙子再也兜不住。
“要不是为了给你治病，我大学早差不多读完了！你以为挣钱很容易吗！你养不起我为什么要生下我！我真的宁愿你当时把我给打了——”
啪的一声，蔡堂燕脸颊火辣辣地疼。打人不打脸，这是她教她的，即便以前吃再多皮肉之苦，胡雪也给她避开了这张不像她的脸。
蔡堂燕嘴唇也颤抖起来，“你就会打我！你自己嫁了个懦弱的老公，带了个烂赌的继子，有气没处撒就来打我！你有本事打他们去啊——！”
“你、你——”
胡雪双目瞪圆，指着她，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都在颤动，愣是吐不出下一个字，忽地双眼翻白，两腿一软，晕了过去。
蔡光远不停呼唤她的名字，又拍她脸蛋、掐人中，全然无反应。
蔡堂燕后怕起来……
蔡光远几乎哭着说：“找、找车来啊……送医院……”
第二十九章
家里离县医院路程远，叫救护车来不实际。蔡江豪还算良心未泯，立马说：“我去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