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堂燕扒开他的手,有点烦躁,“不上班你给钱啊。”
“给啊——”
“小蔡啊,生病啦?生病就不用过来了吧,今天下雨看着人也不是很多,你身体要紧。不用过来哩。”
到底在自己地盘上,蔡堂燕胆子大些,瞪了常鸣一眼,说:“没事,老板娘——”
“你生病过来也不太好啊,是吧。在家好好休息吧,早日康复哈。”
那头挂了电话。
蔡堂燕垂头丧气。
常鸣看她像不认识似的。在他面前她会动怒了,不再将他的情绪小心翼翼全盘接收,而是会反弹了。也许男人都有好斗的天性,常鸣觉得这样的蔡堂燕可爱多了。
常鸣说:“我真给。”
蔡堂燕把手机扔进他怀里——也许是攻击他,也许以为手机是他的,不过不重要——常鸣接住了,还微笑起来,当然她是看不见的,不然又要跳脚了。
常鸣手忙脚乱捉了她又量一次体温,得,38。8°c,难怪脾气那么大,药片伺候了。
这是常鸣第一次独自不穿假肢出门。一对比才晓得蔡堂燕站他身边时的好,那会他像有了同伴,即使别人的目光再怜悯,也有个人给他撑腰。
下楼时拐杖先下,依旧慢吞吞的,健全时候两阶作一步跳下去的感觉遥远得模糊了。
幸好没有下雨地滑给他添乱,碰见几个路人,他们的注意力像一下子集中到他的左腿上。常鸣目视前方,尽量不去寻找他人的目光,但心里总像被那些眼神扒了个光光。
他在小区旁找了个连锁药店,直奔柜台让店员来几粒布洛芬。
此时店里只有他们两人,彼此像拿了剧本的演员,对了一遍台词后各归各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一路楼梯没有碰见同楼的邻居。
常鸣又把她摇起来喂了药,蔡堂燕这一睡就到了晚九点,中间灌了两瓶热水,烧退了人精神许多,肚子也饿起来。
电饭锅的粥还在保温档,难为常鸣能那么体贴,蔡堂燕舀了一碗出来。
常鸣在沙上忙他的事,被子给团在背后当靠背。
蔡堂燕喝一勺粥就悄悄看一眼,但常鸣像没看到她,也许还在生她的气。
粥喝完了,蔡堂燕洗了碗出来,说:“常先生,还要帮你打印吗?”
嗯,那个蔡小堂又回来了。常鸣莫名有点失望。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蔡堂燕误会了,说:“打印店应该还开门的。”
“泥水工”常鸣说:“大晚上还跑出去干什么,明早再去。”
原来是担心晚上出去不安全?蔡堂燕在旁搓着杯子,说不出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