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长剑复又出鞘,宋宜之来不及阻止,伶俐的剑光一闪,已经有什么从宗三嘴里滚了出来。
陈锦墨这回是真下了狠手,也是真的动了怒。跟在人后面许久,一直没敢起的杀心也动了起来。只是取人性命的这一剑被宋宜之及时拦下。
“守正司近日来人查案,此时不能行凶!”这话还是不能平息陈锦墨的怒气,宋宜之只得道,“这人活不长,别脏了自己的手。”
陈锦墨怕有的后患,他自然不会留,更何况这宗三动到了不该动的人头上。他早做好打算,给人下了毒,等出了安济坊不需多久便会毒身亡。
不需要她多此一举砍出这一剑,可总归就是不解气。手腕被宋宜之用力握着挥不了剑,僵持了一会儿,她才听话松了力气。
“你很在意他说的?”
没察觉宋宜之话里别的意思,陈锦墨下意识回答:“当然在意,他骂你。”
宗三已经疼得躺在地上昏厥过去,宋宜之过去将他怀里的瓶子拿出来,确认过后收了起来。
见他这举动,陈锦墨恍然大悟:“你没换?”
“回去吧,别让人现了。”
出来的事情解决了,宗三这会儿就算不被毒死,没人救也会死于失血过多。也不及去想宋宜之何时现她恢复视力的,先回去再说。
只是并没走多远,前面便有一锦衣男子横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在下守正司管治,请两位随我走一趟。”
第46章属鳖
管制?管制什么?
陈锦墨抛出了疑问:“你受正司管制?关我何事?”
四周没人回答,她才隐约明白,可能是自己听错了。这人的意思可能是要管制他们。如此她更不服了。
“我犯什么罪了,凭什么管制我?”陈锦墨很理直气壮,仿佛地上宗三的惨状与她无关。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举剑的人脸色不是很好,噎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吾名管治!”
原来是名字叫管治,那就方便多了。回头看了宋宜之一眼,虽然对方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很赞同。可陈锦墨怕麻烦,一切走为上计。
“既然是守正司的,你后面那人涉险投毒,就由你带回去吧。”
管治往后看了一眼,目光有些不屑:“公主误会了,我查的是贺府失窃案。”
他话说完,回头时,陈锦墨早跑的没影了,独留宋宜之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无声叹了口气。她方才那眼神的意思大约是让他分头跑,可陈锦墨忘了,以他的武功压根跑不过守正司的人,而对方的目标也不是他。
果然,管治看都没看他,就朝着陈锦墨跑的方向追出去了。
宋宜之原地思索了片刻,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起先他便觉得奇怪,一个贺家开的药铺失窃,怎会需要守正司来查,如今倒是明白过来。
不慌不忙地走着,到了回安济坊的路上,便原地等待。没一会儿,就见陈锦墨脚下带风地往这跑来。
今夜月明星稀,月光尚能将四周景物照的清楚,陈锦墨一下就注意到站在路中间等她的宋宜之,来了个急刹车才勉强在他面前站定。
“你怎么不跑?那人属鳖的咬上就不撒嘴,就跟着我,我绕了好久都甩不开。”
宋宜之不言语,拉着她往另一边走。
见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安济坊,陈锦墨有些着急:“好不容易跑出来的,怎么往回走?”
“若不想被他找到,今夜便不能回去。”
那人既然知道陈锦墨是公主,别的地方找不到人自然也会去安济坊。宋宜之是想拉着她回镇上躲。
而陈锦墨理清这些的同时,只是大脑抽空地开了个小差,想着两人又要在外留宿了?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不过留宿是不可能的,大半夜的后面被人追着,这么两个行色匆匆的人,客栈是不会接待的。更何况找客栈,容易暴露行踪。这一夜,两人可能是要露宿街头的了。
在镇上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终于找了处有遮挡的长廊坐下,此处也算隐蔽,易于观察。一切安顿好,看着坐在身边的宋宜之,陈锦墨有些愧疚。
“抱歉,害你陪我露宿街头。”
这么久了还能被守正司查过来她是没想到的,肯定是自己漏了什么,要是当时偷药的事做的隐蔽些,也不至于被守正司查。
在羌国,守正司类似于锦衣卫镇抚司,独立于三司,能探情报查官员,专管天子诏狱,只听命于皇帝。要是被守正司缠上,那真就是个麻烦。
可又有些不对劲,陈锦墨反应过来:“不是,守正司现在还管民间盗窃了?贺家私抬药价做假账,他不去查贺家来查我?”
“是贺府失窃案。”宋宜之纠正完,问她,“账本你带在身上的?”
陈锦墨点了点头,拍拍肚子,示意账本所在:“我不敢留在行宫,就带出来了。可贺府失窃也不该守正司管啊。”
“怕是贺家想借守正司查到盗窃账本的人。”甚至想借守正司的手灭口。
后面半句怕陈锦墨害怕,宋宜之没说出来,不过她也明白了。
也是陈锦墨当时做的干净,无论是衙门还是贺家刑部的势力查了许久,都没查出来,也不太可能查到公主的头上。这才冒险请动了守正司,偏偏这管治有这本事,花了十天守在安济坊外愣是查到了出来的陈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