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这活,三年前她虽做了一次,但那回在气头上,也是借的贺思昂的手,并没有多大感觉。如今,若是不留后患,狠一些就是杀了他。这直接由她来,还是要犹豫些的。
索性就跟着,若是这人有什么举动调起了她的怒火,那不就水到渠成了。
跟在后面走了许久,陈锦墨算是见识到了一个泼皮无赖的最高境界,一路上别家院子里的东西,他看上了的就拿。最后直接去了一家医馆,闹着要大夫给他治伤看病。
大夫估计认识他,没敢提钱的事就帮人将伤口包扎处理了。只是他并不满足,非要大夫给他把身上赤心草的毒解了。安济坊的药方还没传出来,大夫并不会,宗三便出言要挟,甚至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我从安济坊拿出来的,这里面可有那些染上瘟疫人的血和唾沫。沾上了你们都得染上瘟疫,还不乖乖给我治病!”
这还得了,这祸害简直想着法的坑别人。陈锦墨再忍不住,正想出去大夫却先她一步想出办法,抓了些药材出来递给他,说这就是解毒的法子。不管是不是真,宗三都没再纠缠,只威胁要是没用还是会来找他麻烦便走了。
安济坊放病患出来前,会将对方染病期间的衣物都烧了。那瓶子里的要么是唬人的玩意儿,要么就是宗三藏好了带出来,无论如何陈锦墨都要抢过来,否则以这人的性子,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跟着他又走了段路,想趁没人时动手。这人却走到了一处水井边,喃喃自语了起来。
“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
语气越来越癫狂,比起之前偷奸耍滑挑拨离间的样子,现在的他倒更像是个疯子。意识到不对劲,陈锦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慢慢靠近他背后。
宗三并没觉,依旧对着水井呢喃,说是只要这里的人都染上瘟疫,他就有办法跟着解毒了。
大约真是精神出了问题,他就举着那小瓶子液体对着水井神神叨叨地念了半天,边念边慢悠悠地准备倒。
事实证明,这种没什么存在感的反派就是死于话多。直到陈锦墨长剑抵住他的喉咙,他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身后跟着个人。
被长剑逼着离了水井边,宗三见她要来抢手里的瓶子,忙护了起来。还不忘阴狠地盯着陈锦墨,恐吓道:“你来的正好,我老早就想教训你了。”
对这人的恐吓,陈锦墨不为所动,目光全锁定在他怀里的东西上,看他方才那样子,这瓶子里怕是装的真货。思考着怎么才能安全的将东西抢过来,嘴上却是不饶人。
“你教训我?就凭你这小身板?”
宗三似是被这话激怒,市井游荡的,气不了人便找些下作的话出来:“要不是被抓住,那天我就能潜到你屋子里绑你走了。你猜我会对你做什么?”
见陈锦墨不理他,宗三冷笑起来,继续道:“你这人脾气不好,模样倒是长得不错。老子早想玩一玩了,玩够了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到时候管你什么公不公主的,都得变成我脚底下的一滩烂泥,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横!”
听着他说的这些龌龊话,陈锦墨眼神越来越冷,只觉这样的人,动这些刑倒是轻了。要不是怕他起疯来将瓶里的东西摔在地上,她早就动手打人了。
“知道什么叫穷本事没有只会做梦吹牛吗?玩我?你这样的怕是玩不起!”说着,陈锦墨极为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末了不忘咋舌叹息,“总归是没本事办的,就让你过过嘴瘾。尽管说,要真把我惹急了削你,可怨不得我。”
宗三气笑了,却不怕:“你不敢动我,你也怕我手上的东西。我警告你乖乖放了我,不然我就把这东西摔了,到时候这附近的人都得谢谢你。”
“不必,东西早换了,公主随意。”
听着这声音,陈锦墨下意识回头望去。宋宜之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不知来了多久。也不知是隐于黑暗中的缘故还是如何,脸上都踱了层阴影,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阴云中。
他说的话宗三并不信:“不可能,我藏得很好,你不可能知道。”
宋宜之只问道:“你觉得不搜清楚,我会放你出来?”
宗三犹疑了一瞬,想拿出来确认,可这人疑心太重,终究没敢拿出来。
而陈锦墨也不是太明白宋宜之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就为了诈一诈他。于是剑不敢松,人却犹豫着回头问道:
“所以,我打还是不打?”
“里面装的是鸡血,你随意。”
仿佛吃了定心丸,陈锦墨这才放心大胆地动了手。轮起剑,怕弄脏手就用剑脊抽了他几个大嘴巴才泄了愤,末了贱兮兮地做了个售后调查:“我一般打人不打脸,享受了一回特殊待遇开不开心?”
宗三两边脸都红肿了起来,不敢回答。只得将怨毒的目光转向武力值不高的宋宜之,屡次被他坏事,加上这几天受的刑罚,更是怒上加怒。
“不过是条阉狗,狗仗人势。不男不女的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拿男人的东西换来的权势,你也有脸!”
他说的难听,陈锦墨本来已经打算收剑入鞘,刚准备放下的手又攥了起来。怒气值跟着飙升到一个的高峰,看着跪在地上的宗三,眼神头一次带了几分狠毒:“我看你是不想要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