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才接着说:“冯秀才早年在外游学,去过一处村子。”
“那村子往祖上数几代是做酒水生意的,这村子酿造的酒水味道醇厚香甜,临近各州府知名的酒楼都在它这边买酒,可谓日进斗金,听说就连圣上都有所耳闻。”
“后来,却不知怎的,竟一天天没落,直到这一辈的族人。酒水生意依旧在做,只是往前那些酒楼全都不再同它村里买酒。除了偶尔尝鲜的普通百姓,或是规模不大的酒楼才会光顾。”
“你猜,这是为什么呢?”
老族长问沅昭。
沅昭想了想,隐约猜到了族长的意思,“族长以为呢?”
老族长摇头,“我不晓得。”
“冯秀才也不晓得。”
“那便不用晓得。”沅昭道:“事情摆在那里,明明白白告诉我们哪条路是错的,其他人只需聪明地选择另一条。”
听见这话,老族长怔楞半晌,而后轻轻长叹一声,“也罢。”
第37章
为感谢村邻的帮忙,到村口分开的时候,冯友光邀请众人去家里吃饭。
“也不知道你娘现在咋样?”冯大山脚步匆忙,担心着家里的情况。
隔着家里两条街,冯大山便停一下喊一嗓子,“老婆子,我跟昭昭回来了!”
冯家老宅,炕上昏迷的柳氏此时悠悠转醒。
春草一喜,连忙端水过来,“奶,你终于醒了!”
柳氏被绿芽扶着坐起来,接过水抿了一口,又竖起耳朵听了一嘴,“我咋听见你爷的声音了?”
春草屏住呼吸侧耳仔细听了听,“好像还真是!”说着她推门出去,径直走到大门口,往外面一探头,刚好看见沅昭和冯大山转弯往家走。
“爷!小姑姑!”春草一边替两人开门,一边说道:“奶听见我爹娘出事后就晕过去了,现下才刚醒过来。”
“爷,小姑,我爹娘?”春草不安地扯着衣袖,站在门口,视线不停往街尾去,脸上的表情止不住担忧。
冯大山一听柳氏晕过去,立马就迈着步子不见了人影。
还好有沅昭在,同春草解释:“没事儿。大哥大嫂受了点皮外伤,正在医馆瞧大,估摸着很快就能回来。”
春草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又问:“那伤的严不严重?”
“不严重不严重。”沅昭摆摆手,“就是有个事情,得等大哥大嫂回来再亲自告诉你们。”
春草刚落到肚里的心又提起来,“啥事啊小姑姑?”
“不是坏事。”沅昭说:“晚上功夫,今天去镇上帮忙的族人要来家里吃饭。春草,你看要怎么准备?”
知道不是坏事春草才彻底放心,叫来绿芽,加上沅昭三个去灶上忙活。
一直忙到天黑,家里点着蜡烛,将大桌子摆出去,才66续续有帮忙的族人过来。
也是这个时候,冯友光和大王氏拎着十来斤猪肉,并一只鸡三条鱼回来。
灶膛上加紧炖肉炖鱼,赶在天大黑之前,终于把所有饭菜端上桌。
沅昭熬不了夜,草草扒了两口饭便回屋睡下。
冯家的院里热闹非凡,不时有人吃酒说话,似乎到了深夜才渐渐安静下来。
次日,冯家人都起得格外晚。
春草炒了盘鸡蛋,摊一锅葱油饼,煮上一锅红豆粥,一家人吃得心满意足。
冯友光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并一个鼓囊囊的荷包放到桌子上,“爹,娘,这是县令大人赏赐给咱的银钱。”
柳氏的眼睛唰得亮起来,“为啥赏给咱啊?这是赏了多少?”
“一共一百五十两。”冯友光将东西推到柳氏面前,“昨个看病买药加上买肉花去一两三钱。”
“我又自作主张去东街石匠铺订了一盘石磨,定金二两,余下六两等交货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柳氏看了看银票和荷包,又看了看冯友光,最后对着大王氏问:“老大媳妇儿,你这是要把银钱给我?”
大王氏点头,“是。娘,我跟相公商量好了,家里大的银钱还放在爹娘那里,若一时半会儿要用暂时也有自个儿手里的。”
见大王氏神情不似作伪,柳氏才应下来,“那成。大的银钱都放我跟你爹手里。”不止安全,她也放心。
“娘,还有件事。”冯友光说,“春草她娘怀孕了,刘大夫说约莫有一个多月。”
“怀孕了?”柳氏惊讶,“那你昨个……”
“大夫说不碍事,只往后直到生产得好生将养着。”冯友光道。
柳氏点点头,“那是得仔细着些。正好家里有了县令大人赏赐的银钱,往后兴许能宽裕一阵子。”
大王氏连忙道:“我身子一向强健,倒也不用那般严重。只是往后怕不能再随相公去镇上卖豆腐。”
“咱家可以买头牛,弄一辆牛车。”沅昭这时出声,“除了牛车,我看要不趁春耕还没开始,去族里寻摸下有没有良田售卖。”
其实沅昭更想把家里这破旧的房子修一修,最好能推了重建。
“我看可以。”冯大山敲了敲桌子,“咱拉头牛回来,不仅能载着豆腐去镇上,耕地的时候也能省些力气。再不济,还能捎人去镇上收两文钱的路费。”
“我听爹的!”冯友光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再买上五亩田地,多种些豆子,做成豆腐卖出去,年前便又能赚不少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