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行怕她要睡觉,房间一直没开灯,只藉着月光来来去去,洗完澡回到这边时,余笙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像睡着了。
冷气开得低,他俯身帮她把脚边的被子掖好,才钻进地上的被褥。
过了很久,余笙不动声[se]地睁开眼睛。
其实她一点困意都没有,心跳虽然平静了下来,但神经依旧兴奋着,今晚生的一切都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重放。
以及尚未到来的明天。
他真的是要告白吗?简直不敢想象。
在床上翻腾了几下,还是没困意,余笙悄悄地挪到裴晏行打地铺的那边床沿。
男人睡着了。
只见他双手伸出被子自然下垂,简直比棺材里的尸体躺得还要板正。
余笙用胳膊枕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似乎他无论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是这么直挺挺的。
这样的人她家也有一个,但裴晏行总不会也是个军人。
他和顾柏舟差太远了,一个像急电狂风,一个像定海神针。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把手探下去。
这人鼻子也太高了。
她用大拇指和食指量了一下高度,正打算和自己比比,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地铺上那双眼忽然睁开。
没有一分初醒的朦胧,而是直勾勾的,胜券在握的眼神。
男人捉住她手腕,揶揄地笑出声:“白天没看够,晚上还要偷看?”
“是你被子没盖好。”余笙硬着头皮瞎解释,“感冒了还得怪我。”
裴晏行盯着她心虚的样子,了然勾唇:“是么?”
余笙把手往回扯了扯。
“你是睡不着么?”裴晏行松开她手,挑了挑眉,“要不要哄?”
余笙把手藏进被子里:“不要。”
“那赶紧睡吧。”男人笑着逗她,“隔壁的狗都睡了。”
余笙瞪他一眼:“你才是狗。”
裴晏行笑了一声,闭上眼睛。
月光洒在屋里,除了他这双眼睛,最亮的就是床头柜上那块手表。
余笙凑过去看了看,样式独特,复古里带着点工业风,但整体风格又很简洁,问:“这表什么牌子?”
“没牌子,定制的。”裴晏行睁开眼看她好奇的表情,一只手枕到脑后。
余笙托腮盯着那块表,眼睛里满满的赞赏:“好漂亮,设计师审美太绝了。”
“喜欢啊?”裴晏行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逗趣的嗓音,却带了一丝温柔宠溺,“这不能给你,换个别的。”
“……谁说我要了。”余笙被他似是而非的语气弄得脸颊一热,裹着被子旋过身,“睡觉。”
这次说完,倒睡得很快。
裴晏行是半夜三点醒来的。
手机震动的第一秒就瞬间清醒。
电话里的声音威严果断:“裴晏行,立即结束假期,归队。”
“是。”
离开之前,他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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