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好歹也是成长在社会主义光辉下的好少年,从小学的是遵纪守法人人平等,遇到最凶恶的事情也不过是家中父亲花心滥情带来的一系列麻烦——好吧,其实也没有说起来那么轻巧,毕竟她现在还成了植物人不是——只要命还在,可信的人还在,尚有法律可依靠,但这里的争斗可是不讲道理的,一旦行差踏错,那便是要被无上皇权所碾压。
乔曼越想越心灰,法克,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回府后,长宁侯夫人把宴会上生的事情告诉长宁侯父子二人,父子俩对昭阳长公主的举动很是不满,决意找点把柄让御史言官们参他们一参,然而对于太子的示好,两人也觉得有些莫名。
乔靖心直口快,直言道:&1dquo;莫非太子见妹妹已与郡王府退婚,想乘机拉拢我们?”
长宁侯沉默片刻:&1dquo;太子母家确已示弱,但好歹在西南那边还算有点根基,如今四皇子势大,太子有此念头,也不是不可能。”
乔曼忍不住问道:&1dquo;爹,咱们家一向只做纯臣,为何当初会让我与南安郡王定下婚约,你明知他是四皇子的表兄弟,这样一来,不是把咱们家也牵扯进去了吗?”
长宁侯叹道:&1dquo;当初定下婚约时,先皇后尚在,储位稳定,那时南安郡王府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室宗亲,爹没想这么多,便答应了,谁知后来&he11ip;&he11ip;”
后来先皇后仙逝,贵妃宠冠六宫,四皇子渐渐势大,靖安侯又在荥阳郑氏的妨碍下屡屡出错,只得退避西南,短短数年朝堂翻天覆地,严柏与乔曼的婚约也显得尴尬了起来。
长宁侯又道:&1dquo;原本当时考虑过要给你退婚的,可你后来又看上了那小子,说什么也不愿&he11ip;&he11ip;唉,也是爹思虑不周,当年就不该应下婚约,不过还好,现在总算过去了。”
乔曼有些愧疚,不过想想恋爱脑的是原主,不关自己什么事,便又坦然了些,想起自己与太子的碰面,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1dquo;&he11ip;&he11ip;爹娘、兄长,太子这究竟是何意?”
长宁侯夫妇与长子听了,面面相觑,乔靖最先忍不住道:&1dquo;太子这意思,不会是想娶了妹妹吧?!”
长宁侯夫人摇摇头,咬牙道:&1dquo;你妹妹与南安郡王的事情京城人人皆知,他怎会愿意许以太子妃之位,怕是更难堪,只愿纳为东宫妾室!”
乔靖拍案而起:&1dquo;不行,我妹妹绝不与人做妾!”
长宁侯也是一脸怒容,他对乔曼道:&1dquo;曼儿,你放心,爹绝不会让这种事情生,太子虽是天潢贵胄,可也别妄想能以势相逼!”
乔曼眨眨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太子未必会这么对她,或许是来自对唐俨明的天然信任吧,相信他就算身处这样的时代,也不会受环境影响变成一个真正冷心冷性的人,只是他的身份是确凿的,父母兄长的怀疑都有理有据,乔曼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保持沉默。
经此一遭,长宁侯生起了防备之心,甚至让妻子私下为乔曼相看夫婿,如有不测便可声称乔曼已有婚约,乔曼哭笑不得。
长宁侯府一家在为乔曼的婚事忧虑之时,太子也在为自己婚事筹谋。
皇帝正批阅折子,见宫人把太子带进来了,便放下折子,挥退宫人,看着太子道:&1dquo;朕听说,你昨日去了舞阳的琼花宴?”
&1dquo;是,”太子知道皇帝真正想问什么,并不绕弯子,坦坦荡荡道,&1dquo;儿臣还遇上了中意的女子。”
皇帝道:&1dquo;是那位在宴上,屡屡得你维护的,长宁侯府的嫡女?”
&1dquo;父皇英明。”
皇帝皱眉道:&1dquo;你可知她与南安郡王的事?”
太子淡淡道:&1dquo;长宁侯府月前已与南安郡王府解除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1dquo;可那毕竟&he11ip;&he11ip;”皇帝顿了顿,见太子始终神色不变,叹气道,&1dquo;罢了,难得你喜欢,便随你,长宁侯勇武忠心,与你也算得用,便册为太子良娣罢,顺便一道与你选个太子妃,你也该大婚了。”
&1dquo;父皇容禀,”太子正色道,&1dquo;儿臣欲娶长宁侯嫡女为太子妃。”
&1dquo;你说什么?”皇帝惊讶道,&1dquo;太子妃之位何其重要,怎可儿戏,况且她&he11ip;&he11ip;”
&1dquo;父皇!”太子神色坚毅,&1dquo;乔氏女是儿臣心爱之人!”
&1dquo;心爱之人&he11ip;&he11ip;”皇帝喃喃道,神情恍惚,似是想起了什么前尘往事,良久才道,&1dquo;你可知道,你四弟就快要回朝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太子却似乎很清楚皇帝的意思,淡淡回道:&1dquo;四弟这趟差事办得十分漂亮,应得嘉奖。”
皇帝听了这话,猛地转头与太子对视,太子不避不让,站得直,皇帝似是此时才现,眼前的长子,似乎已经比自己都要高了。
皇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突然呛了一呛,猛地咳嗽起来,太子皱眉,正欲唤人,却被皇帝止住,太子无奈,只得端来茶水,送皇帝服下。
皇帝用了茶水,终于缓了过来,太子沉默片刻,还是道:&1dquo;父皇,儿臣去将太医叫来吧。”
&1dquo;不用,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皇帝摇摇头,语气颇为和蔼,看向太子的眼神像是这个世上任何一个慈爱的老父亲,&1dquo;只是有些着凉,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