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奚容才咬到里面的肉馅,就被油腻味冲得她忍不住起身去一边呕了起来,又让他面色勃然一变。
等吐完了,宫椋羽上前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将水壶递给了她。
奚容喝了水,第一句问的是:“宫里生了什么事?”
他道:“你不是知道吗?”
奚容只是猜到,见他这态度就更加肯定了,问道:“你们如今是叛党,天地之大,要往哪儿去呢?”
她看得出来,宫椋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未置一词,而是转身出去了。
人一出去,奚容忍不住四下打量能逃出去的路,但这小庙只有门,连窗户都没有,她只能悻悻作罢,又低头看自己的鞋袜,鞋子上有一个泛黄的小洞。
也不知道宫秋庭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能不能找到她。
外头宫椋羽模糊的声音夹杂着冰雪隐约传进来,奚容没有听清,人就已经进来了。
“我将他们遣散了,往后就咱们两个人,去哪里都可以。”
宫椋羽捡起狐裘披到她身上,似乎又打算启程。
宫椋羽说的“他们”,是跟随自己的最后一支军队,这是他一年前在幽州另募的,与王问山的军队无关,原是在城外驻守,抄家之时才带进城的。
如今人多眼杂,靖朝也容不下这支兵了,他更养不起兵将,便不打算带着他们。
“值得吗?”奚容站住脚步,抬眼认真看他。
她记得当年两人秉烛夜聊,他曾说个要做一个少将军。
宫椋羽回头与她对视,眼里并无半分遗憾难舍。
舅舅说少将军要以守护着江山为己任,可彼时他想做的少将军,只是因为奚容说道这个词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执起奚容的手,开玩笑道:“你觉得这破庙底下会不会埋着金银,帮我重起兵打回去?”
奚容垂眸看他搭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说话。
她的雄黄粉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撒光了,如今得想法子尽力拖延时间,等宫秋庭找到她。
宫椋羽看得出她的心思,眼神黯然,拉着人一起踏出了破庙,带她到附近的镇子里寻一驾马车,自己当起了马夫。
“你想带我去哪里?”奚容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宫椋羽说起打算时,眉目舒和:“你身子不好,咱们不能走太远,就去迎州吧,那里背山,气候暖和。”
奚容索性直说道:“我得生下这个孩子,你知道的,若是不好好生下来,我的身子就坏了。”
他面无异色:“嗯,你想生就生吧。”
未料他这都不生气,奚容添油加醋道:“宫椋羽,这是你弟弟的孩子,我是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