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信没说话,他头痛得厉害,浑身像是浸在水里泡着,可身上的温度却滚烫。
连呼吸,都沉重了不少。
窗外的雨势不歇,被风刮卷着,噼里啪啦地砸向车窗。
戚年手里的矿泉水已经握了一路,手心的温度都要把水捂暖了,几次想把水递给他,可那冲动刚涌进心口就呼啦啦地碎了一地,再拼凑不回来。
昨晚他说得那些话,戚年听见了。
那么严肃的口吻,让她想继续不当一回事都不行。
她原本以为,这么久以来的浸润,他至少会对自己不一样一些&he11ip;&he11ip;可转了一圈才现,只是她自作多qíng而已,他依旧站在原地,未踏出一步。
她难过,可又想维持那点自尊心。
只能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假装什么也没生。
只要下车了,看不到他就好。
她轻声地安慰着自己,连车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也没觉,还是七宝舔了舔她的手,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一抬眼,车已经停在了小区的门口。
戚年怔了一下,推开车门的同时,才想起要先告别:&1dquo;那我先走了,大家再见。”
纪秋连忙叫住她:&1dquo;戚姐姐,你把伞带着。”
她解开安全带,趴在椅背上把伞递给她。
戚年下意识地看了眼纪言信,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
微亮的,有温度的,像隔了远山。
她慌忙地接过伞,连&1dquo;谢谢”都忘了说,退后几步,关上车门。
最后一脚踏上了水坑,溅起的水花湿了她的裤腿,一塌糊涂。
戚年撑起伞,从车尾绕过,正要过马路。一低头,才现手里还握着那瓶水。
满世界的雨声里,她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快过一下。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转身,拉开了纪言信那侧的车门。伞面倾斜而下时,那雨珠顺着伞骨滚落,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
纪言信敛起眉目,不在意地抬手扫开那滴雨珠,抬眼看她。
那样安静的眼神,看得戚年也静了心。
几乎是有些蛮横地把手里的矿泉水塞进他的手心里:&1dquo;纪老师,我专业课的老师布置了论文作业&he11ip;&he11ip;”
戚年一顿,狠了狠心:&1dquo;我应该有一段时间去不了实验室了。”
纪言信的呼吸一沉,避开她的视线转而盯着那瓶水。
半晌,才点点头,沙哑着嗓音吐出一个字:&1dquo;好。”
——
这场雨一直到傍晚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戚年捂在被窝里不想动,就怔怔地盯着窗外yīn沉的天色呆。
只偶尔,天空中有飞鸟经过,她的眼珠子才会跟着那道小小的黑影转一转。
戚妈妈做好饭也不见戚年出来,想着她上午回来时,拿着伞也淋了个半湿的1ang狈样,终于迟钝地察觉不对劲。
等进屋把戚年从被窝里捞出来,她已经哭得眼睛都肿了。
戚妈妈吓了一跳:&1dquo;不是去东篱山露营吗?走得时候还高高兴兴的,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
戚年摇摇头,抱着戚妈妈的腰,把脑袋埋在她的怀里:&1dquo;我的漫画要坑了&he11ip;&he11ip;”
戚妈妈陡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吓的&he11ip;&he11ip;
她拍了拍戚年的背:&1dquo;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三岁的小孩一样不经事。先起来吃饭,吃过饭你继续哭。”
戚年难过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