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母主不错,可是,她是自愿成为母主的吗?这邪术被人种在她身上,她有的选吗?”
少年目眦尽裂,“凭什么?这是凭什么?”
“我姐姐从来没有害过别人,一姐跟她争,她从来都是让着,三妹自幼没了母亲,都是她时时刻刻陪伴,她对下人也从来都不高声斥责,她能忍就忍,她能让就让,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肮脏的罪人。。。。。。凭什么还要死,凭什么还要杀了她?到底凭什么?!”
沉默许久的双姒忽的落下了泪来。
她低声喃喃,“是啊,凭什么呢?”
而九姬则定定地看着倒在雪地里,那满身血污之气的姑娘。
她缓声。
“不凭什么。。。。。。因为,她本就不该死!”
话音落地,她忽的转身向身旁的男人问去。
“钟鹤青,你有办法,对不对?!”
她不知怎么,就下意识地将希望寄托到了他身上。
她直直看向她,甚是忘了他只是个不通法术的凡人而已,只一心认为他一定有办法。
但她就这样看过去,看到他脸色有些微的犹豫。
九姬立刻出了声,“你有办法!”
可男人眉头蹙了起来,目光亦落到她脸上。
“阿幺,那办法颇为凶险。。。。。。”
他没说完,九姬也无意再听,她心里只重复响起两个字:果然。
他果然知道,果然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没让她失望半分!
“我无所谓,你只要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但他又是一阵犹豫,九姬瞪了他。
“钟鹤青,别磨蹭了,快说!”
男人看着身前还未恢复好身体的人,无奈地深叹了口气。
“。。。。。。我自接手此案之后,便翻阅了与此相关的妖书和典籍,确实曾见到了一处或可以保住母主的办法。”
他说此法,是先用水月幻忆之术,将母主过往的记忆引出来,翻找母主记忆,在其中寻到母主被种下血涟漪母滴的时刻。
然后将母主记忆中的母滴取得,以记忆幻影来引种在母主体内的真正的母滴,将母滴引诱而出,则如同母主死后母滴析出一样。
随后,粉碎母滴,终止术法,而母主则不必非死不可,但因其到底以身承了邪术,能否活命全看天意。
水月幻忆之术非是极难的秘法,在妖界也并不罕见,但因为作用的人身上种有血涟漪的母滴,此物极易干扰施术者心智,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噬其身,轻则吐血内伤,重则走火入魔。
邪术到底是邪术,怎能轻易解得?
但九姬直接开了口,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我愿一试。”
话音落地,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一变。
只有钟鹤青,眉头深深压了下去,眼中的焦愁几乎掩盖不住,可他只能看着她把安避的法罩留给了他,只身走出了法罩,走到了薛梅初的身边。
雪花自血月隐现的半空飘落下来,不知是否被血光所映,也现出几分染了血色的模样。
九姬轻念口诀,催动妖力,做法开始。
约莫过了小半盏茶的工夫,边自大小姐薛梅初身上,缓缓升起一阵薄薄的水雾幻影。
水雾弥散开来,散在庭院半空。
众人皆看去,看到那水雾变幻无限,渐渐幻化出阴晴圆缺、人影来去、草木枯荣。。。。。。这是那姑娘短短十几年的全部记忆。
。。。。。。
她出生的时候,是
莲花满池的盛夏。
但她的父亲薛家的大老爷看向她,莫名就看住了,稳婆在旁边说着吉利话,也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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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快给咱们大小姐取个名字吧!”
父亲又看着她怔了一会,然后给她取了名。
“就叫梅
初吧。”
稳婆听着都愣了一会,好生生的夏日里出生的小姑娘,不叫那绚烂的夏花,叫什么梅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