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橘子是周攒他们前两天买的,刚到挪威,人生地不熟,组里有人说想要吃水果,他们就顺手买了一袋,谁知道酸得要命,没人要吃,就丢在冰箱,让它自生自灭。
周攒吃过,吃了一瓣就酸得掉牙,郁孟平怎么可能吃得下。
上回她在F大买了点橘子给他一解乡愁,周攒觉得很甜的橘子,他都酸涩得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些。
他这人始终娇气得像朵郁金香,要让人细心呵护。
“你怎么可以让他吃这个!”周攒生气起来,“他还是个病人呢。”
“那怎么办?那让他饿着吧,等青浓他们回来再说,看看有没有人要去市,到时再给二哥带几个橘子。”他讪讪地说。
周攒那张小脸有着野兽一般地怒气冲冲,咬着唇乜了耿宪一眼,随后穿上挂在墙上的羽绒服开了门出去。
耿宪的一声“你要去哪儿”被随之而来的冷风刮散。
可惜周攒这趟出去并不容易,小市在离别墅区五六公里的地方,雪落在路面上融化又结了冰,反反复复几十回,光滑得就像溜冰场。
周攒回来的时候,在山脚下的路口差点生了交通事故,摔了一跤,袋子里的橘子撒了一地,有些还被路过的汽车疾驰而过,瞬间变成烂泥。
周攒收拾几个完好的,一瘸一拐地继续上路。
等她到了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聂青浓他们已经滑雪回来,整幢房子都是灯火通明。
周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叹了口气。
进了屋后,把袋子给耿宪,尽量不让人看出来自己狼狈的样子,让他们扫兴,和耿宪说把这橘子拿给他。
没有交代名字,可耿宪知道她说的是谁。
随后周攒径自回了房间,休息。
也许是今天一整天都在滑雪,摔跤,刚才回来的路上一直提心吊胆。周攒体力不支,她闭着眼睛竟也昏沉沉睡去。
她睡得很沉,一点梦也没有做。
只觉得右脚鼓鼓地胀痛,让周攒想到夜里的西湖,黑沉沉的水拍岸边。
从黑暗中挣扎醒来,周攒吃力地睁开眼。满室的光亮,空气中浮动着清的空气。
这一觉从昨天傍晚睡到了第二天凌晨。
周攒看到了郁孟平,就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合衣抬头仰卧,闭目养神,手上却拿着枚橙黄的橘子轻轻向上抛起,又落入他掌中。
咚,咚,咚地轻微的响声。
却在周攒耳朵里无限地放大,这样静谧温馨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她身边,可惜隔了两年。
周攒眼眶微湿,生怕被他瞧见那只肿大的脚,想要缩到被子里。
刚一有所动静,橘子不继续往上抛了,郁孟平握紧,睁开眼,顺着目光看向床尾周攒的脚。
冷淡的不近人情的声音响起:“不想要了,就继续动。”
周攒一下子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