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振军得意道:“你那都是花架子,假把式,一点真功夫都没有。”
曹敏莉气得扭过头不看他,待到他又笑着凑上去,她才说起另一个话题:“那个兴实业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吧?”
卢振军摇头:“这个案子不一般,管的人是个硬骨头,不会轻易撒手。”
曹敏莉追着问:“那上面会不会拦着?”
她又不傻,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水很深。
她怕就怕这件事会被轻轻掀过,然后逃过一劫的人后面会疯狂报复。
说实在的,她都觉得秋萍胆子太大,直接釜底抽薪了。
如果从商人的立场来看这件事,她完全可以采取更柔婉的手段。毕竟做生意的第一点就是尽可能不得罪手握实权的官员。
卢振军摇头,可算给了她个准话:“没事。”
他手在床单上空画了几个姓氏,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个意味深长道:“这是个刺儿头,跟那位不和。”
倘若现在有人在他们房间里偷听,一定会满头雾水,这谁呀?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他们早就有矛盾,从6月4号之后矛盾就不小。”
当年他也是人在京中的,有些事情他亲身经历过。当然,这些在圈层里也不算秘密,只是外人很难知道而已。
他看曹敏莉似乎有些困惑,又点了一个名字:“这位是京城国-安的那位的老上级。拔出萝卜带出泥,估计干净不了。”
这帮人大概是把兴公司当成小金库了。心太急,吃相太难看。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他们还急吼吼地跑过去站台。以为凭着他们的官方身份能把非议压下去,殊不知反而暴露得更厉害。
他们这一露脸,那就给了别人出手的机会和理由。
曹敏莉看着他,一本正经道:“你应该去查案子。”
只有他们这种人才知道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
说着她就侧过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可卢振军还要说下去:“其实大家都在找机会,从88年年底到91年年底,这三年的时间是在调整。两边都在争夺。去年开了大会,算是把基调给定下来了,也到了差不多该清算的时候了。你看长城公司,为什么这么快倒下来?年初还一堆人给它站台呀。”
曹敏莉不自在了,甚至带了点撒娇的意思:“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卢振军却拉开了她捂耳朵的手,正色道:“你要知道的。”
以前他不懂,觉得没必要。这些事从不带回家里说。
后来吃了亏,他总算明白了,在他家庭里必须得有政治敏感性。但凡不涉密的事,他都得告诉枕边人,起码得让人心里有数。
可曹敏莉就是不想有这个数。
她是谁呀?她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她知道这些干什么?每听一句都心慌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