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辰醉了,还不赶快将她带下去!”
太后脸色铁青,高声喝道。
顾弦思她怎么敢当众说出这些话来,她以为会有人信她吗?
然而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一醉语,还当真叫人不得不信。
太后看着殿内的众臣神色有异,心知不妙,生怕顾弦思酒醉之下将他们逼她和亲之事也给说出来,赶紧叫人去拉她,几个宫女尚未近身,却被风飒持刀逼退。
顾弦思看着太后笑了,笑着笑着就腰肢一软,倒在了风飒的怀中。
风飒搂住顾弦思,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殿外,殿内众臣竟是纷纷站起,拱手相送。
天禄帝黑着脸,就要开口呵斥,却被太后一把按住,太后看向此时才缓缓站起身来的苏傅楚,冷着声音问道:“苏世子瞧见了,琼辰她对你并无情谊,甚至对靖安军心生怨怼,你可要想清楚了。”
苏傅楚依旧是含笑的模样:“今日见公主如此,臣想的就更清楚了。臣心中只有琼辰长公主一人,还望陛下和太后娘娘成全。”
好家伙,这位苏世子是真有胆量啊。
所有人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苏傅楚,那琼辰长公主都已经直言恨极了苏家和靖安军,他还敢求娶?
他就不怕公主嫁过去之后报复平原侯府或者干脆洞房花烛夜给他一刀,再当一次寡妇?
毕竟这位长公主也不是第一次对自己丈夫动手了,西岐太子她都敢杀,更何况区区一个平原侯世子呢?
“好好好,既然苏世子坚持,那哀家和皇上自然是要成全的,赐婚的圣旨明日便会送到平原侯府,苏世子等着接旨吧!”
太后冷着脸撂下这么一句话,竟是起身直接走了,天禄帝急急忙忙的也跟了出去,只留下关皇后依旧镇定自若的对着苏傅楚举杯。
“琼辰长公主是我大安的功臣,苏世子既是诚心求娶,就莫要欺负了她,否则我大安皇室,必为公主出头。”
……
苏淮今日未能出席庆功宴,并非刻意拿乔,而是真的病重难以起身了。
苏傅楚从宫中回来之时,已是夜深,管家迎出来说苏淮早已睡下,苏傅楚便没有前去问安,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明心院内装饰一,论奢华程度不比苏淮的主院差,天禄帝赏赐给苏傅楚的姬妾已经送了过来,正立在院中。
绿水倚着栏杆,抱臂盯着院中那几个冻的瑟瑟抖的美人,说什么都不肯让她们进屋。
他可不傻,若是叫公子被这些花花草草给沾染了,公主舍不得罚公子,必会拿他出气。
苏傅楚进了院门见到这场景,对着亲自送他回来的管家招了招手道:“你给她们找个地方安置一夜,明儿问问父亲要不要,不要的话就将她们原路送回去。”
管家愣了一下,赶紧道:“世子爷,这可是皇上赐下的,您若是不喜欢,就叫她们住到别的院子去行吗?”
皇上赐给世子的姬妾,问侯爷要不要,这叫什么事儿啊!
而且这御赐的人,怎么能退回去,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苏傅楚冷下脸来,淡淡道:“按我说的做。”
说罢,他也不再多说,转身走进了屋里。
管家被苏傅楚突然的脾气吓了一跳,也不敢追进去再说,只能将那几个瑟瑟抖的美人随便找了个院子先安置下来,等明日向苏淮禀报了之后再做处置。
今日绿水没有跟着进宫,所以并不知道宫宴上生的一切,等关上房门,他对着苏傅楚挤眉弄眼道:“今儿可瞧见公主了?她没说叫你回去受罚?”
绿水可是写信告了苏傅楚一状,正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苏傅楚想了想,从怀中拿出顾弦思抛给他的那个香囊,将其中的红豆手串取出套在手腕上,然后将香囊递给绿水。
“你去厨房找些红豆,将这香囊装满,送回府里去。”
公主送他一串红豆,他还一包,公主应该能体会到他的相思之意吧?
绿水不解,但也没多问,拿着香囊便飞出了窗外。
顾弦思自然不是真的喝醉了,她一个人气鼓鼓的坐在寝殿里,在心里已经将苏傅楚吊起来抽上几百鞭了。
他真的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当众向她求亲!
他是觉得自己现在立了军功,就能无所顾忌了?
可苏淮还在呢,父子的身份就能将他压得死死的,但凡他不想被世人唾弃,就不可能此时反抗苏淮。
若是叫苏淮对他起了疑心,苏家的家法就够他受的!
“公主喝点甜汤去去酒气吧。”
花蔓去陪箫泽了,今晚当值的是月明,她对于顾弦思没有花蔓那般了解,见顾弦思不开心,只能做了甜汤来哄她。
顾弦思接了过来,并没有喝,只是用勺子翻搅着,她忽然开口问月明:“月明,当初青朗要回平原侯府的时候,你明知道他会受罚,却未曾阻拦,是为什么?”
月明认真的答道:“因为那是他心中想要做的事情。当时若我开口,或许他会为了我而留下来,但这会成为他的心结,倒不如让他自己去了断。”
“苏淮心狠手辣,将他伤的那么重,你可曾后悔?”顾弦思继续问道。
月明点了点头:“我的确曾经很后悔很自责,不是因为他伤的重,而且因为他伤了心。我知道他是在意平原侯的,我以为平原侯对他亦有父子之情,可却不想,平原侯竟会如此狠心,竟是想用那种残忍的手段毁了他!若不是公子援手,他怕是早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