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蔓迎上前来,看着一副愤慨之情的苏傅楚,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楚公子如今这幅模样,怎么看都是个呆愣愣的傻小子,也当真是难为他演的这么像了。
“咳咳,这位是平原侯府的苏公子吧,不知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花蔓指望不上跟她一起出来的蓝穹说话,只能赶紧忍住笑意,准备与苏傅楚搭戏。
“琼辰长公主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苏傅楚并不答话,反而是这般问道。
花蔓收起的脸色的媚笑,正色斥道:“苏公子好生无礼,你是什么身份,敢叫我们公主出来相见?”
苏傅楚愣了一下,转头问身边的护卫头领:“以平原侯府的地位,我见不到公主?苏淮不是说——”
“咳咳,”那护卫头领赶紧打断苏傅楚,“公子,公主是君,不可无礼。侯爷吩咐过了,让您将人送到便早些回去。”
苏傅楚有些失望的喃喃道:“早知道人都见不到,我就不来了,这不是白折腾一趟?苏淮总吹嘘平原侯府有多大权势,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一个长公主都见不到,我要这平原侯府的身份又有什么用?”
护卫头领听着他这般言语,额边渗出了冷汗,他不敢出言反驳,心中暗暗埋怨:
侯爷,就算您想认回公子,也不必如此吹嘘吧?
您怕是忘了咱们家小姐是怎么被长公主欺负的了,如今公子这性子看着跟小姐也差不多,今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25章
苏傅楚跟护卫说话的时候,蓝穹却已经走到了暗椟的面前,抽了抽鼻子,皱紧了眉头,回头与花蔓对视了一眼,示意她快着些。
这暗椟中的血腥味很重,不用说便知道苏朗就在其中,而且伤的不轻,再耽搁下去,救治起来就更麻烦了。
花蔓微微点了点头,又开口高声道:“罢了,公主说过,苏公子自小长在民间,不必与你计较规矩,今日便饶了你吧。苏公子今日带着这破箱子来我公主府叫门,到底所为何事?”
苏傅楚像是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干什么的一般,袖袍一挥,用手指着暗椟道:“来人,将暗椟打开,把里面的人还给他们。”
护卫们应声上前,将钉在暗椟一侧的铁钉撬开,好一会儿功夫方才全部起出,然后用力一拉,木板洞开,露出跪在其中的苏朗来。
“啊,里面有一个人!”
围观的百姓出一阵阵惊呼。
而此时暗椟中的苏朗,却是根本无法动弹。
暗椟是用马车拉回来的,一路上赶车的护卫得了苏淮的命令刻意颠簸,让暗椟中的苏淮吃尽了苦头。
护卫几次故意的压到路上的石头,让苏淮无法控制的撞上了暗椟中的钉尖,锋利的钉尖扎进了他的身体各处,鲜血染红了青衫,而刚刚护卫将暗椟拖下马车落地那重重的一下,更是让他的小腿和手掌被下面的钉尖完全刺穿,如今他整个人都被钉尖固定在暗椟中,根本没有力气自己出来。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护卫们打开暗椟的时候,选的是另外一面开口,开口处正对着太阳,强烈的阳光直射在苏朗的身上,让身处一丝光亮都没有的暗椟中多时的他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更是让他狼狈可怖的模样完全落入了围观百姓的眼中。
“天老爷啊,那不是苏公子吗?”
“平原侯的义子,被长公主瞧上的那个?”
“可不是嘛,哎呀,怎么如今成了这幅模样?”
“不是说人被长公主抢进府内了吗?怎么又跑回平原侯府去了?”
“谁知道呢,不过这人都这样了,还能活吗?”
“活该,放着好好的侯府小姐不娶,非得自甘堕落去给公主当男宠,要我是平原侯,就直接打死他,这种义子,活着就是给平原侯丢人的。”
苏朗眼睛无法视物,让他的耳朵变得很敏锐,周围百姓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一股羞愤之情顿时涌上心头。
他如今浑身是伤,疼痛到已经麻木,眼睛看不见了,耳边全是辱骂,只觉得万念俱灰,不知自己为何还要活下去。
若是当真受了暗椟之刑,死在了那暗椟中,说不定是更好的解脱。
如今他这般被送回来,已然是一个废人,又如何去面对自己心爱的姑娘?
苏朗再也支撑不住了,闭上眼睛倒向一旁,根本不记得身边全是尖锐的钉尖,刚赶过来的蓝穹蹲下身扶住他,一咬牙直接用力将他从钉子上拔了下来,抱了出来。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人就救不回来了。
苏朗像是一个坏掉的布娃娃一般被蓝穹抱进了公主府,只留下那阴森的暗椟散着浓重的血腥气,叫原本围观骂苏朗的百姓也心生惧意,没了声音。
“不是说最多只是皮外伤吗?”
苏傅楚的神情也变得担忧,抓住身边的护卫头领问道,“他都这样了,你确定他不会死?”
那护卫头领不敢回答,心中暗骂,赶车的那个小兔崽子下手太狠了,这人即便是不死,也是废了。
花蔓横眉怒目,高声斥道:“朗公子毕竟是平原侯的义子,十几年的父子之情,平原侯竟然忍心对他动用这般酷刑,简直是丧尽天良!姓苏的,你回去告诉平原侯,从今以后,朗公子与平原侯府再无半分瓜葛,这养育之恩,今日朗公子这一身伤也算是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