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不免好奇:“何处不一样?”
梁惊鸿道:“虽不知道寿哥儿这小子哪来的福气,却不得不说,这小子当真是人见人爱,昨儿在潘家巷的时候,岳父一个劲儿问我寿哥儿的事,瞧那意思恨不能立刻就能见着。”说着顿了顿又道:“想必岳父还不知底细,以为寿哥儿是亲外孙儿了,如此倒正好,有寿哥在,明日我去接他们,便不会推拒了,你说我这主意可好。”
这人有时真有些孩子气的,见他有些雀跃的看着自己,那洋洋得意的样儿,像极了需要大人称赞的孩子,咧开嘴笑着,颊边的酒窝时隐时现,皎娘微愣了愣,原来他竟有酒窝,或许先前并未见他如此笑过,也或许他笑的时候,自己并未注意这些。
这样笑着的他,今天看起来像个心无城府的少年,跟他的年纪身份极为不符。
梁惊鸿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喜欢,遂道:“你若觉着不妥,明儿我把寿哥儿带过去也是一样。”
皎娘知道他误会了,摇摇头道:“何必这么麻烦,而且,五皇子跟寿哥儿如今日日在一处,你若带了寿哥儿去,五皇子势必也要跟的,倒不如接过来,更何况,不说要去郊外看蹴鞠吗,接过来一并去也方便。”
梁惊鸿点头:“你既同意了,我明儿一早便去潘家巷。”
皎娘道:“我也去。”
梁惊鸿知道皎娘是担心岳母,怕老人家不肯来,便应了。
回了屋,梁惊鸿便去沐浴更衣,收拾妥当过来的时候,皎娘已歪在外间大炕的迎枕上睡过去了,想是在听松院支应半日,累狠了。
衣裳未换,就这么睡了,梁惊鸿瞧了一会儿,不敢给她换衣裳,一是怕惊动她,再一个对自己也没信心,毕竟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眼前又是自己日思夜想了好几年的人儿,就这么瞧着她时候长些都控制不住心猿意马,更何况宽衣解带。
梁惊鸿心急吗自是急的,可再急想想以前便越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得等,等到皎娘心甘情愿方能水到渠成,在这之前唯有忍,反正已经忍了五年,再忍些日子也没什么。
故此,只轻手轻脚的把皎娘头上的簪子拔了,头放下来,让她睡得舒服些。
皎娘这一觉睡了有一个时辰,睁开眼便看见梁惊鸿,他坐在对面,两人中间仅隔着炕几,他手里虽执着书卷,目光却并未在书上,而是盯着自己。
故此皎娘一睁眼便对上了他的目光,见她醒了梁惊鸿放下书道:“正要唤你起来呢,白日里总不好睡得太多,错了盹夜里便睡不好了。”
皎娘坐起来,却现头散了下来,不禁微微一愣,下意识看自己的衣裳。
却听梁惊鸿道:“怕惊动你,只把簪子帮你卸了下来。”
皎娘抬头,见他眨着眼冲自己笑,一脸的无辜,可皎娘总觉着这厮笑的不怀好意。
第258章并不了解他
皎娘不想理会他,侧头见窗外天色不早,便唤了婆子打水去旁边净房梳洗,洗了脸打算换衣裳的时候,却见梁惊鸿倚在隔扇屏风边儿上,笑眯眯的瞧着,皎娘不免脸一红:“我要更衣了。”意思是他该回避。
不想梁惊鸿似是没听懂一般,只是点头嗯了一声,身子却一动未动,哪里有半点回避的意思。
皎娘大窘,只得道:“你在这儿,如何更衣?”
梁惊鸿眨眨眼:“我在这儿,怎么就不能更衣了。”说着仿佛明白过来道:“难不成我在这儿待着,你还害臊。”
是这心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就变了味儿,显像是自己不讲理似的。
梁惊鸿笑眯眯的道:“你我老夫老妻的有甚可臊的。”见皎娘脸色有些不对了,方道:“好,好,我背过身子不瞧便是,这样总行了吧。”说着真就转身过去。
这厮当真无赖的紧,偏偏皎娘不知该怎么应付,让她当着他的面换衣裳,是万万做不到的,他们俩算什么老夫老妻,真亏他说得出口。
正不知如何是好,外头李顺儿遣人传了话来说李总兵前来拜访六爷。
梁惊鸿道:“知道了,我这就去。”说着转回身对着皎娘道:“外头来了客,若是旁人寻个借口支应过去也罢了,却这位李总兵的父亲当年曾追随过祖父,五年前我剿灭山匪,更多亏了他帮忙调来精兵悍将,也算欠了他个人情,如今他亲自登门拜访,倒不好推脱。”
皎娘有些愣,恍惚记得以前他也总跟自己说话,可说的都是无感紧要的琐事,要不便是肉麻的甜言蜜语,似今日这般正经的交代客人的来头,却是从未有过。
皎娘虽不大懂这些官场的事,却也知道总兵是手握兵权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是了不得的,寻常官员只怕想见也见不着,如今却亲自登门拜访,自是不能怠慢。
皎娘忙道:“那赶紧去吧。”
梁惊鸿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却又折返回到道:“这个老家伙,虽说已是天命之年却仍不服老,最好吃酒,今儿既来了,必要陪他喝个尽兴,便不知什么时辰了,回来怕要扰了你的好眠,今儿晚上便在厢房里安置,你只管睡得你的。”撂下话这才去了。
皎娘愣了好一会儿,琢磨他这些话的意思,是不想跟自己同榻而眠吗,不然怎忽然要去厢房安置,说什么怕扰了自己的好眠,他何时如此替自己着想了,当年自己身子还不好呢,他不一样没放过自己。